清浅的呼吸声稳定又平静,床上呼呼大睡的半长发男生正处于美梦中畅游,那双如漂亮紫宝石的眼睛正平和地阖着。
警惕性不行啊,hagi。
忽略可能是以前的自己串门太平常导致对方已经习惯这件事,转脸就忘了只是来看看这种话,松田阵平毫不害羞地掀开对方的被子钻了进去。
说是有什么别的不好意思情绪肯定是假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认识了十多年,不算小学时期两个人乱七八糟地硬要叠在一张午休床上,国中时期他们俩也没少挤一张床上打着手电研究模型,讲鬼故事吓得抱一起睡,半夜上厕所都得手拉手。
“唔……小阵平?”萩原研二睡眼惺忪,脸颊蹭到熟悉的卷毛就被一把按了回去。
“是我,睡吧。”
“唔嗯,好。”
松田阵平理直气壮地枕着被闹醒的幼驯染的胸口安心闭眼,夜风吹凉的身躯逐渐被染上温热,脉搏平稳,耳边的心跳声欢欣鼓舞,彰显着满满的生命力。
hagi,好久不见。
不如说,能看到活着的你真是太好了。
朦胧天光亮起,晨曦悄然照耀在两颗贴贴的脑袋上,卷毛的那颗不耐烦地别开脸,埋进幼驯染的颈窝里继续睡得昏天暗地,下面那个则是皱着眉,单手把被子拉过头顶,翻身,翻,翻不过来?
萩原研二迷瞪地睁眼,动身瞬间被半边麻掉的肩膀袭击,呲牙咧嘴地乱叫:“小阵平?肩膀肩膀肩膀没知觉了!hagi 的胳膊要断掉了哦?!”
被叫的人不想理他,下意识用力搂住怀里臂膀,又给了对方酸麻的一击重创。
萩原研二觉得今天一定是自己的水逆日,所以他毫不犹豫把床单用力一抽,迷糊的卷毛就顺着力道丝滑地滚动到了地板上,脑袋落地咚地一声清脆堪比拍西瓜。
呜哇,听起来就好痛。
萩原研二咧嘴,幸灾乐祸之意溢于言表:“小阵平没事吧?嗯,这张帅脸还是好好的嘛。”
松田阵平记忆里四年前温柔微笑的幼驯染印象当场破裂,换成了面前这个坏笑的混蛋,说起来,回来之后光顾着确认对方还活着了,还没有好·好·教对方做人啊?
“喂,松田,你们怎么还没有出来,早课要迟到了!”
降谷零猛地推开门呼唤两个在房间里乒乒乓乓不知道干什么的怨种同期,目瞪口呆地对上大清早只穿了裤子就开始自由搏击的这对幼驯染。
萩原研二一手抓住倒地松田的脚腕往自己肩膀上掰,另一只手扣在对方□□的肩膀上施力,看起来简直像是什么不情不愿的桃色现场——前者听闻门开条件反射地转头挂上无懈可击的微笑:“抱歉抱歉,我们马上就好,你们先去吧。”
后面的诸伏景光为维护自家幼驯染兼自己的世界观火速关门:“不好意思打扰了!”
门外的降谷零风中凌乱,诸伏景光和班长对视眼神复杂,门内的松田阵平正丢脸地扑腾,论谁从二十六岁发育完全变态,半夜套个短袖就能上蹿下跳在冷风里蹲犯人一宿的身体变成锻炼不完全、睁眼还没清醒就先打架的二十二岁的年轻人都会不适应的!
理所当然的,在第一个酣畅淋漓的抬腿踹人后,对身高有着错误估计的松田阵平 22 岁ver 就因为动作太猛拉着筋而光荣倒下。
不知不觉心态也跟着回到警校时期的警官先生终于在门外同期的亲切问候里想起来还有早课这东西,两个人极限叫停各自滚去洗漱,打理好自己便手忙脚乱地往外冲,险险赶上了教官查人,嬉皮笑脸地混进大部队,开启了警校里别无二般忙碌的一天。
【叮,有新任务发放,请宿主尽快查收。】
嚯,来活了。
有一搭没一搭嚼饭的松田阵平微不可查地抬眼,快速扒拉完饭借口回去补觉,端着饭盘一溜烟跑路。
目送到再也看不到那头标志性的卷毛,萩原研二摸摸下巴,若有所思:“话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小阵平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降谷零疯狂点头赞同:“他今天跑步居然没和我争第一,好像也没怎么讲话,是嗓子哑了?你们……”
他险之又险地把那句“昨晚到底干什么了”给咽了回去,不是很想探究同期们的夜生活。
诸伏景光在努力地对付今天的西兰花,闻言比划了一下松田离去的方向:“如果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问他本人?”
萩原研二苦恼地用筷子在餐盘里画了个叉:“好像不太行……怎么说呢,今天的小阵平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总感觉沉甸甸的?这种时候问什么他都不会说的。”
认识这么久了,萩原研二第一次从自己没心没肺的幼驯染身上看到这种深重的情绪,就算对方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但是他还是幻视了对方的卷毛被淋湿冲垮、拖着湿漉漉的衣服在雨中行走的样子。
而且最让萩原第六感疯狂作响的不是那种被淋湿的可怜,而是……他的孤独。
好像一个人怀抱着必死的信念在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