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上。
李元朗将手扼在汪全盛的脖子上。
汪全盛原本暴突的眼更是瞪大了不少,刚想出口,双眸一瞬间又被李元朗的大力扼得白眼直翻,双手也不受控制地扒住他的臂膀妄图将他甩开。
“怎么?”忍了一路的李元朗凑近在汪全盛耳边恶意道“:汪公公怎么也怕了?”
汪全盛趁他松了一点力道的闲隙,将闷在喉管的郁气咳出声来,死命呼吸着新鲜空气道:“不过,不过是人的濒死反应罢了,你以为我会怕吗?”
汪全盛嗤笑,眼里全是对李元朗的蔑视:“我到这里来,也没想到着活着回去!我们都得给垚儿陪葬!”
说完就对着刚进来的杀手道:“你愣着干嘛,看不见我的命令吗,别忘了我是花了多少黄金雇你们的!快把他给杀了!”
那杀手也很是不耐,既然这雇主自己都不想要性命,那他也不再犹豫,拿刀就跨到李元朗面前,挥刀就砍,李元朗手里还拎着汪全盛的脖子,直接连人带着轮椅将他作为挡刀的肉盾。
被他雇来的杀手对汪全盛明显也没留什么情面,即使缓了力道,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一长条的血痕,汪全盛脖子还被李元朗扼着,受了如此重伤也只能闷哼一声。
他看一击不中还想再来一刀,李元朗则完全躲在了汪全盛的身后。
李元朗也看出来了,汪全盛这是拼着自己不活也要拉自己去死,他避着杀手的刀光之际,勉力凑在他身旁轻声道:“汪全盛啊,汪全盛,你就是这么对待为你谋划后半辈子的景元帝的吗?你真是辜负了圣上的心意,他拼着自己的名声被毁,也要去救你,但你呢,你还要拉他后腿,这样对他的助他之臣!”
汪全盛刚才在被李元朗躲避间又添了两刀,听见此话,终于抬手示意杀手停下动作。他也看出来了,这人就是个蠢的,真要下手,直接将他和李元朗一刀捅个对穿就行了,现下却让姓李的将自己当个肉盾玩弄了半天。
杀手看到汪全盛下令,狠狠瞪了眼李元朗,他再差一点,一定就能杀了这人,可惜了。
李元朗完全不知这人的心思,他跟汪全盛的想法一样,有武无谋,是个蠢蛋。
汪全盛捂着自己的伤口,让茂庆和杀手都出了这凉亭,他看着李元朗压低嗓子质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想杀了李元朗,除了为垚儿报仇之外,当然也有为景元帝除去心患的意思,不管怎么样,李元朗在朝中也有了一方权势,他和何启简在朝中处处遏制圣上起势,到底碍眼,若是李元朗不能为圣上所用,那就干脆让他不能活在这世上。
李元朗直接拿出当时景元帝交给他的信物,给汪全盛看:“这是圣上从小戴在身上的玉佩对吧?”
当时,他和景元帝做好约定,圣上同意他将岑青茗带出去,而他愿意帮圣上摆脱何老控制,圣上就将系在腰间的玉佩赏给了自己,明显还是想要拉拢于他,想要更进一步的合作。
此刻,汪全盛看着那和田青玉玉坠 ,那坠上的穗子还是他打的,金丝红线,用十字结穿成,蕴意十全十美,万事胜意。
汪全盛将这玉佩还给李元朗,泪眼婆娑,一道道浑浊的泪划在他脸上,汪全盛低声道:“没想到李大人最后居然还能站到圣上这边,既如此,我也不会害你。”
“看来是我输了。”汪全盛低语道:“只有像李大人这样无牵无挂无爱无心之人才能爬上这高位打败所有人,老奴做不到。”
“汪公公自谦了。”
“算了算了,我也不和你争了。”汪全盛长叹了口气,“既然如此——”
他将那杀手喊进亭中,“我花了重金让你们杀两个人,一个已死,现在还剩一个。”
汪全盛转头问李元朗道:“李大人,我愿一死,但求你别将我还活存于世的消息透露出去,也别对圣上心有芥蒂,李大人,你想要我有有什么死法就直说吧。”
汪全盛指着杀手:“你就和他说吧。”
那杀手眉尖一蹙,拒道:“我们道上没有这个做法。”
“没这个做法,那你也得做,我已出酬金,但你现在只杀了一人,另一人你若不杀……”汪全盛威胁道:“你们血莲楼的名声传出去怕是不佳吧。”
杀手无言以对,反正酬金已经到了首领手中,他也无所谓,杀谁不是杀呢。
他转头看向那个将要下令的男子:“你要什么手法,穿心的,斩首的,凌迟的……”
李元朗打断了他的话:“直接穿心吧。”
汪全盛见他下了命令,心下松了口气,算了,他不能赔垚儿一个凶手偿命,但是他会好好陪垚儿,和丽娘在一处,这次一定会好好教好垚儿的。
身后传来一声噗嗤,不一会,便传来一阵沉水声。
汪全盛的尸首也不必打理,直接沉入了这湖中。
那杀手动了手便转身往亭外走了,到了岸边和组织集合,转瞬之间,这群杀手便和来时一般散落在各处消失无踪了。
月牙亭边却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