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都是什么好事?!”
郑汪垚见他发怒,忙跪在地上抱着他大腿满面涕流,哭喊道:“爹,都是齐丰诱骗的我!爹,您就我这一个独苗,你千万不能扔下我不管啊!”
“你现在就知道说这些话了?”汪全胜甩开他的手,扶着心口气喘不止。
汪全胜已年近花甲,如郑汪垚所言,他确实就是他膝下唯一的子嗣了。
他少时家贫,家中父母早亡,等最后一个弟弟也饿死了,实在是受不住的汪全胜只能去净身当了太监,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还留有个香火。
也是多年以后他才知晓那村中和他有首尾寡妇怀孕了。
一个寡妇有孕其中艰辛难以言表,汪全胜只知道她后来又嫁了人,只是那人对她很是不好,又打又骂,把她当做奴仆使唤,熬了几年把郑汪垚拉扯大就撒手人寰了,只是离世前让他去找汪全胜——她听说他已坐上了大太监。
她命苦,没过上过一天好日子,前头的那人就对她非打即骂,后头嫁的那个人也是如此。
彼时郑汪垚也是个孩子,他还只是叫刘乾,拿着个当年汪全胜留下的破布头当做信物来找他,自然是被人驱逐打骂了许久,等两人终于相认的时候,郑汪垚这个十六七的孩子,竟不足七十斤。
汪全胜看着面前这个容貌与他颇为相似的孩子,心下痛难以忍,
这是丽娘给他生的孩子,他唯一的血脉,也是她唯一的血脉。
他当时家徒四壁,只有一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他自己都活不下去又怎么娶得了丽娘,她当年毫不计较地跟了他,他却也没能让她享上一天福。
汪全胜摸着刘乾的脸,泪流满面,但他毕竟是个大内宦官,不便将郑汪垚带到身边,他就特意将他养在宫外,为了避人耳目,他将他改名郑汪垚,用丽娘的姓加他的名,让人教他习字读书,可惜郑汪垚确实没有读书的天分,汪全胜只能买通了监考官,让他顶了位置,也给他选了个最丰饶的偏远小县,让他在那可以自在一些。
可惜他全不知他的好意啊!
汪全胜气道:“你在我面前也不说真话吗,齐丰哪来这么大胆子?!若是李谦在殿上所言为实,就是八百个我都护不住你啊!”
郑汪垚低声咕哝:“可这不是还有梁国舅……”
他话未说完,汪全胜便大怒道:“梁丞相这人你怎能与之为伍!垚儿,我问你,王冲人呢?!”
郑汪垚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不是说了,是李谦下的手,人没了。”
“李谦怎么知道的王冲,他又怎么可能在王冲还没到丰荣县时就把他给杀了?”郑汪垚痛心疾首:“你居然还在骗我?!”
当日李谦被安排去新风县时,郑汪垚就给他传过信,他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可谓是尽心尽力,信中言辞恳切,说李谦虽年少,但心深,望他慎之又慎,信中还特意点名派王冲前去助他,却没想到还没入县就被自己的儿子给灭了!
汪全胜来前早已查明王冲就是被他所害!
郑汪垚痛哭:“我能怎么办,这人每次来都追在我屁股后天成天说我不是,他一说,孩子脑袋就疼,孩子也想给他一条活路的,可他实在拗劲,爹。”
郑汪垚重新报上汪全胜的大腿痛哭:“爹,你说过你不会不管我的!”
“罢了。”汪全胜叹道,这到底是自己孩子,现在责怪还有何用,只能自己给他兜底了。
汪全胜拉着郑汪垚起来,握着他的双肩肃然道:“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对我说实话,不然我没法帮你,我问你,李谦说的死士是哪来的,我明明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别动他,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郑汪垚脸上已经涕泪糊面了,哑声道:“是梁国舅,他派人来说,只要我能和他联手杀了李谦,他就能在朝中给我个大官当当。”
“你!”汪全胜满脸懊悔与恼恨:“你糊涂啊!那梁丞相哪是什么好想与的人,你还一口一个梁国舅,怕是人家想灭了你的心都有了,他根本是把你当棋子啊!”
“爹,爹,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知道错了,爹,就算不为我,爹,你也得想想你的孙儿啊,他们还这么小!”郑汪垚扯着他袖子哀声连连。
“行了。”汪全胜心里做了一番计较,横下心道:“这一切事情基本都是齐丰出的头,既然齐丰跑了,那就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死无对证,再好不过。”
郑汪垚原本慌乱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对着汪全胜坚定道:“对,这一切都是齐丰干的!”
——
汪全胜再回到宫里时,景元帝正逗弄着梁国舅送来鹦鹉。
看见汪全胜过来,景元帝漫不经心道:“回来了?”
“是。”汪全胜应道:“奴才给那位郑大人交代好旨意就回来了。”
“你这有些时候啊?”
汪全胜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仍是满脸笑意,他走到景元帝身边捏着他的臂膀赔笑:“那丰荣县的县令没见过什么世面,这次受了点惊,拉着奴才好一顿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