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急忙对顾廷烨深深施了一礼道:“元若一命不足为惜,二叔救了我娘子,恩同再造。今后二叔但有差遣,只要不违背良心大义,元若愿一生供二叔驱使,不敢有二话!”
顾廷烨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客气两个字,立即答应:“哈哈,这可是元若你自己说的,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回头我要你给我做牛做马,你可不能有半点推脱!”
盛长柏看不过去,拍了拍顾廷烨的肩膀道:“仲怀须知,施恩不望报,以恩挟人非君子所为。我这六妹夫是个老实人,你经常拿二叔的身份占他便宜,这会子还拿他寻开心。”
顾廷烨闻言哈哈大笑:“他老实?则诚,你不知道,元若他变了!我原来也以为他老实,君子不欺暗室,说谎都不会!没想到这个老实人为了当你六妹夫,愣是变得不老实!亏我一个月前在禹州听说你突染重病,即将不治,还为你惋惜了半天,想着要不要回来见你最后一面呢!收到元若的信才知道,原来这厮居然使出苦肉计,故意感染风寒。本来只是小病,他偏不好好吃药加重病情,就为了摆脱邕王家的婚事。我当时就吓了一跳,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元若吗?!”
盛长柏,字则诚。
齐衡苦笑道:“这不是迫不得已嘛,后来我不是写信给二叔解释过了!”
盛长柏到底现在是大舅哥,想起旧事却只有后怕:“当初邕王府逼元若娶嘉成县主,甚至不惜绑架荣妃妹妹。仲怀你出了个馊主意,说不如我们学邕王,直接绑了嘉成县主釜底抽薪。我却劝元若你想办法面见官家,仗义执言。结果你谁的都没听,自己拿了个苦肉计的主意。我当时真是担心,万一你病过了头,真死了怎么办?”
齐衡很无奈地叮嘱他们:“我也是没办法啊!若按二叔的主意绑架嘉成县主,邕王去绑了六妹妹和我娘怎么办?听二哥你的求见官家,可官家有恙皇后娘娘侍疾,邕王把住宫门,我和母亲连宫门都进不去啊!我跟你们说过了,我故意重病退婚冲喜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就是六妹妹也不能告诉!还有我母亲,要是她知道了,就算我现在没事儿,她也肯定会迁怒于六妹妹。反正我现在好好的,六妹妹也成了我娘子,过去了就过去了,往后都别再提了!”
顾廷烨摆摆手道:“行行行,不提就不提!不过,我吃惊过后,可是大大为你欢喜啊!元若,你看你,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文采出众,出身名门,照说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我一直觉得,你就像那上好的玉器,好看是好看,值钱也值钱,可万一磕着碰着就裂了碎了,这不禁事啊!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做玉器,要做铁器!”
盛长柏虽然觉得顾廷烨说得有道理,但看不得他那得瑟劲儿,直接呸了他一口道:“你如今弃文从武,一身武将习气,元若和我都是读圣贤书的文人,谁跟你一样皮糙肉厚!我们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顾廷烨捶了盛长柏的肩膀一下道:“嘿,则诚,你跟我抬什么杠啊!玉要是碎了,媳妇儿就是别人的了!”
齐衡急忙拉着两人道:“二哥说得有道理,二叔说得也不错,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若能智取,不必硬来。咱们约好日子,一起喝酒长谈,现在我可得赶紧回家!”
三人道别,各自回家。
齐衡回到齐国公府,得知明兰被石头护送回齐家后,都没来得及梳洗就派人打听平宁郡主和自己的消息。
齐国公府的下人打听道,平宁郡主不知为何出现在了汴京街头,疯疯癫癫如同失了神智。
明兰马上亲自带人,找到被扔到大街上的平宁郡主,接回了家。
汴京城此时一片混乱,明兰好不容易请到了一个大夫。
给平宁郡主把脉后说她惊吓过度,开了宁神的药方,又说只怕会落下心悸的毛病,只能多多保养了。
明兰勉强抽空梳洗换了身衣服,就去伺候婆婆,到此时仍在平宁郡主房中伺候呢!
丹橘和小桃都心疼得不得了,只盼着齐衡能让明兰回房歇息。
齐衡听了也来不及换衣服,直接奔到了平宁郡主的房中。
平宁郡主吃过药终于沉沉睡去,明兰则太过劳累,加上担心齐衡,反倒没有睡意。
看平宁郡主已经睡着,放下了床帐,坐在一边发呆。
当她看见齐衡悄悄进房来,险些惊叫出声,忙用双手捂住了嘴,眼中热泪已经滚滚而下。
二人不过分开大半日,却宛如劫后重生。
齐衡一时也顾不得这是在平宁郡主卧房内,上前便抱住了明兰。
两人紧紧相拥,一时静寂无声。
后头跟着的丹橘和小桃以及平宁郡主的女使们都知趣地退下了,还小心掩上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齐衡和明兰方回过神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将手指放了唇上嘘了一声,轻手轻脚出了房门,走到廊上。
屋外天色已经泛白,天际云霞淡红,太阳就要出来了。
齐衡再度将明兰拥入怀中,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