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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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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位思考,赵思钰的作为好像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只因时归与他立场敌对,深爱着的阿爹又会受其背叛,所以她才会觉得赵思钰实在太过分。

……不。

并非没有指摘。

时归大脑一震,忽然想起来,赵思钰在攀附阉党的那些年里,曾借着司礼监的权势,暗中处置了许多与他敌对的人,更曾掩盖他错杀民妇的罪证,逃过许多罪罚。

如此说来,此人本就罪孽深重。

时归担心会误解了他去,猛然抬起头来。

“阿爹,你能不能再去问问他,若阿爹可助他在朝中站稳脚跟,他可否从此为阿爹办事,哪怕是叫他诛杀无辜人、攻讦秉正大臣呢?”

“何出此言?”时序眸光一沉。

时归目光灼灼:“我就是想知道,他经受一世苦难后,心性可有改变。”

若是还坚守着所谓文人风骨,那就是她误会了对方,就此收回杀机,

若跪地求饶、连连答应了。

时归敛下眉眼,轻声道:“阿爹说过,此人清高迂腐,必然是不屑与宦官有所牵扯的,且依他所说,他前世就曾与阿爹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如今应该满心仇恨才是,若他只因死去又活过来,就改变了过往心性。”

“那只能说明,此人心术不正,更不该留了。”

“阿爹,我能去……”时归想亲自与赵思钰见上一面,一来想印证他重生的真假,二来也是想对书中的内容做一个补充。

然她一抬头,就见阿爹嘴角微勾,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阿归还说什么都不知道吗?”

时归浑身一震。

而此时,时序也从桌案后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到时归跟前,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声音轻柔道:“怪不得……”

“我就说,阿归与那赵思钰明明没有任何交集,却总是格外关注,这其中必然有些事是我所不知道的。”

“还有赵思钰提到的那个祁首辅,阿归其实也知道是谁,对吗?”

“爹的宝贝女儿,你这是瞒了我多少东西啊。”

他轻轻感叹着,面上的表情格外复杂,很难分清到底是伤心多一些,还是了然多一些。

可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从未怀疑过时归的用心。

时归终于意识到,一直被她忽视的是什么了。

“阿爹……”

“嘘——”时序抬手按住她的嘴巴,“阿归先不要说话,先让阿爹猜一猜。”

“如果阿爹没猜错,阿归应该不知道赵思钰是重生的,对吗?你刚刚的表情,明显也是极震惊的。”

“既然不知道赵思钰重生,那还能是什么呢……你一直叫我不要理会他的投诚,前阵子更是劝我直接杀了他,那想来他就是做了什么你不能接受的事,唔——所以阿归应该是知道,他在朝上对我死谏了?”

“那还有那位祁首辅呢。”时序言语微顿,“按照赵思钰的说法,祁首辅与我也该是对立面,甚至也是他致我身死,那这样的话,我却有些不明白了。”

“阿归为何对死谏的赵思钰如此讨厌,对那位祁首辅,反多有照顾呢?又是救他上岸,又是给他提供住所,临分别了,还有给他留下银两傍身,之前还三番五次夸他赞他,差点让我和太子以为,你是心悦他了。”

“我若没记错,他叫祁相夷,对吧?”

时序轻笑一声,将压在时归唇上的手指落下,复挑了挑眉,有些为难道:“我这还没责怪阿归隐瞒我呢,阿归怎先哭上了呢?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只见时归面上淌下两行清泪,不知是否被时序的语气所吓到,她死死咬着唇角,不肯发出一丝呜咽声。

时序拿她没办法,转身就想去拿桌上的帕子。

而时归却以为他是生了气,要抛下她离开了,反手抓住了他的大掌,嘶哑道:“阿爹别走!我——”

“我说,我都说行吗?阿爹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我都告诉阿爹成吗……”

因太过紧张,她只觉手脚都在发麻,手指都有些用不上力,便只能眼睁睁看着阿爹的大手从她掌心中抽离。

有那么一瞬间,她只觉眼前一片漆黑。

直到她的头顶再次响起一声叹息,熟悉的温度透过发顶传到她的头皮,让她浑身血液重新流淌起来。

时序无奈道:“我没想走,我只是想去拿张帕子。”

“罢了,我不去了,莫哭了,来,我们先回西厢,没什么大事,我也没有生气,别害怕。”

时序本想像小时候那样,将时归抱起来的。

可他却发现,不知何时,女儿竟也到了他胸口一般高了,无论怎么看,都不该由他抱起了。

一抹惆怅浮上心头,让他本就不佳的心情更是低落了两分:“走吧。”说着,他重新牵起时归的手。

时归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只知仰头看着阿爹的面孔,便是连去哪里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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