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的情报集散地一般,他便嘱咐王语嫣在外头看管着马和阿紫,自己进门去打听。“店家,你可曾听说过附近有一个人叫赵钱孙的?年纪颇大了,武功却是不错的。”他买了一些吃食干粮,以备旅途中所需,在付钱之后又多给了小二一块碎银子。小二见他气度不凡,出手也大方,便满脸堆笑,略微想了一想,扭头朝大堂之中某一处问道:“游公子,小的前些日子仿佛听你提过一个什么赵钱孙李的人?”“嗯,是赵钱孙前辈,这些日子在我家做客呢。怎么?”一个坐在大桌旁的年轻人应道。这消息来得十分顺利,慕容复大喜,和气地问道:“在下有事要找赵钱孙前辈,请问府上是?”那年轻人答道:“聚贤庄游家,家父名讳为骥。我正好也吃完要动身了,若是兄台有要紧事,便与我一道回庄中去罢。”慕容复又道了几声谢,与他互通了名姓,这便邀着他一道出得门来。“这位是我妻子。”他向那年轻人介绍道。
那人看了一眼王语嫣,眼中略略有赞叹之意,拱手道:“在下游坦之。”王语嫣差点脚下一滑,刚刚接下了阿紫这个烫手山芋,怎么游坦之立马就冒了出来,莫非真是孽缘天定,怎么拆也拆不开?她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好奇地看了他几眼,只见他穿扮清贵,眉清目秀,一看就是自小就养尊处优的,想是半点风雨也没有经受过。慕容复便又介绍了阿紫,说是王语嫣的小妹妹,得了重病,不日便要送去求医的。阿紫抬起眼皮死气沉沉地看了游坦之一眼,算是打过了招呼。慕容复虽然是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但仍然是点了她的哑穴,她气过了一阵,便无精打采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比起跟着丁春秋四处颠沛流离来,她如今所受到的待遇已经是好上了无数倍了。游坦之看向王语嫣身旁的阿紫,虽然她脸上蒙着纱巾,但额头与眼周仍是有着烫伤的癜痕,粉色的鼓起与完好处的洁白比起来,更是显得诡异。他心中暗自奇怪道,怎么姐姐长得如此漂亮,妹妹却有着这样一副尊容,脾气又那样地古怪?他自幼锦衣玉食,身边丫环婆子无数,和普通的公子哥儿一样,都喜欢长得美丽的女子,陡见了已毁容的阿紫,便本能地有些嫌恶。看过一眼之后,他便不愿意再看,便当没有阿紫这个人一般。原来这游坦之是聚贤庄庄主游骥的幼子,家中豪富。他自幼不喜用功,无论文武都是浅尝辄止,没一样拿得起来的。他长到十几岁,一直是胸无大志,无论父兄如何督促,也终不成器,性格又懦弱,除了每天吃喝玩乐,别的事情既不去想,更是一点也不会。原著中他本来过着舒舒服服的日子,聚贤庄一役让他瞬间家破人亡,萧峰又是那样强大得无法企及的仇人,他一时惘然,竟然是把阿紫这个貌美心狠的小姑娘当作了自己的心灵寄托,疯狂地坠入情网,为了她怎么作践自己都可以。虽然阿紫毒辣狡诡的性情倒是正好弥补了游坦之软弱的性格缺陷,让他在受虐的同时生出被征服的快感来,但若是没有了她的美貌,游坦之骨子里的那种痴心与狂性也就没能触发出来。这基于虐与被虐而产生的畸恋,如今没有了诱人的美貌作为惊鸿一瞥的开始,就像空有一堆干柴却寻不到火苗一样——建筑在皮相之上的感情,就是这么脆弱。在去聚贤庄的一路上,游坦之再也没有瞧上阿紫一眼。阿紫也并没有把这样面不啦叽、一事无成的草包放在眼里。平淡的场合,平淡的初见,一个面目可憎,一个游手好闲。两个人虽谈不上相看生厌,但也是谈不上有丝毫火花的。王语嫣瞧游坦之在马上的身手,果然是武林中最平庸的末流角色。这一回,聚贤庄不会再有血流成河,阿紫如今也不大可能有那个本事把他捉去套上铁头。若是游坦之一直这样平庸下去,做着老老实实的“富二代”,虽然不可能练成绝世武功,当上丐帮帮主,大多也能当一辈子快活的绣花枕头,对他来说,倒也不失为幸福。聚贤庄果然是河南远近闻名的大户,庄园土地绵延数十里,俨然是一座小城郭。慕容家与游家素来不是十分熟,空手上门去总是有些不好看,再说这次找赵钱孙的事也声张不得,慕容复便没有正式登门拜访,只是请游坦之传话,将赵钱孙请出来一叙。游坦之虽然文武皆不全,但在礼节脾气上还算十分得体,笑着应了,又诚恳地邀请慕容复今后有空来聚贤庄作客,便进了门去。王语嫣看了看阿紫,见她低头望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再看游坦之受过守在门口的家丁行礼之后,也是毫无留恋地消失在朱红大门之后。在这一世,游坦之与阿紫两个人对彼此来说,皆只是人生中过眼云烟,便如大千世界之中的一只蝼蚁,弹指之间便已经忘却,说不定连对方的名字,都已经在脑海之中灰飞烟灭了。慕容复见王语嫣有些出神,便握了她手道:“这回若是能顺利见到赵钱孙前辈,他必然是等不住,大概咱们要即刻打马回少林,免不了又要车马劳顿,辛苦你了。”“这有什么辛苦的呢,只是赶些路罢了。”王语嫣笑了笑,“萧大哥与阿朱那边的路还更远着呢。我现在身体早就好啦,再说我的功夫也没有差到那个地步,骑几天马就那样娇气起来。”阿紫在旁边无声地冷哼了一下。王语嫣并不理她,又问慕容复道:“等与赵钱孙前辈商定回少林寺后,咱们在给大理传信的时候,也给我娘递个消息吧,省得她在姑苏念着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