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穿着破旧布衣,头发凌乱。但最让人惊讶的是,她脸上扭曲狰狞,竟是大片大片烫伤后留下的粉色疤痕,连五官也不怎么看得清楚,正好往他们这边看过来,眼神惊惶中带着一丝狠厉,配上她的脸,真是令人不禁打了个寒战。王语嫣赶紧收回目光,慕容复见她吓着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不妨事的,许是爷爷在训斥孙女呢。”王语嫣点了点头,小声说:“我觉得那姑娘的眼神和刀子似的,看着让人发冷。”这时,只听得身后那小姑娘又张嘴“呜呜”了几声,那老人抬手欲打,极不耐烦地给喝止住了。“脸成了那样,原来又是个哑巴,真是可怜。”王语嫣轻声叹道。“只是这爷爷未免也太凶了,倒不像是亲孙女。”听她这么说,慕容复心里却有些警觉,那小姑娘刚才的眼神里,似是有着绝望呼救之意。莫非她是有意打翻茶杯,想以此示警?她是被人拐卖虐待,还是另有隐情?他们没坐得一会儿,那老人拉着小姑娘急急忙忙先走了。他们经过慕容复身旁的时候,慕容复闻到了一丝香味,却似乎有些熟悉。他神情一凛,却不动声色地继续坐着。雨还未歇,那一老一少在雨里行着,脚下却是颇为慌张,不多时便消失在他们视野之中,只余下泥泞中两排脚印。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慕容复低声道:“嫣儿,马先系在这里,你随我来。”王语嫣见他神情严肃,便不多问,拿上雨具披了,与他一同追至雨中。“这个方向。”慕容复瞧了瞧地上脚印,便鼓足气往前掠去。“嫣儿,如果我没猜错,刚才那一老一少,是与我们有旧的。”王语嫣紧紧跟上,脑中飞快思索,她认识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会是谁呢?她“啊”了一声,惊道:“难道是阿紫?”可是阿紫不是在大理天龙寺吗?慕容复点头道:“正是,方才他们经过我身边时,我闻到的香味,和当时阿紫用毒刑逼我教她武功时,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可那个老人呢?”那老人与小姑娘的面目均是她没见过的,想是用上了人皮面具。慕容复叹道:“若真与我所想的一样,是丁春秋这个老贼,那可是后患无穷了,今天若是追得上,再也不能放过,定要就此结果了他。”丁春秋与阿紫一同在天龙寺,若是看管的僧人有所疏忽,以这一老一小的狡猾机智,虽然再无武功,逃脱出来倒也不是不可能。当下两个人都是用足全劲,以他们的轻功追赶丁春秋与阿紫两个被废掉武功的人,自然是绰绰有余。雨中泥泞的土路,也为他们的追踪指明了方向,不用担心走错了方向。追至路边一个小山林中,隐隐约约听到了说话的声音,王语嫣便往树上指了一指,二人提气一跃,投身于树冠之中。“你这个臭丫头,点了你哑穴还不安生!刚才看见了那慕容复,打翻茶杯想呼救是不是?” 那老人气急败坏地问道,说完便赏了那小姑娘两个耳光。慕容复向王语嫣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丁春秋的声音。这老儿当真不简单,在天龙寺被那样严加防范,都能脱出身来。“没有没有,师父您老人家明鉴,阿紫是不小心打翻那个杯子的……师父饶了我吧,不要再打我了……”“我带着你逃出来,让你也出了那个牢笼,有什么不好?你偏生这样不识相!三番四次地挑战我的耐性!”二人在树上听了片刻,终于确定,丁春秋已是武功全失,但十分不甘心就这样终老,便瞅了个空儿煽动阿紫帮助他逃跑。阿紫觉得他不再是一派之主,已经是无甚利用价值,觉得在大理过着富贵日子也不错,不愿意与他一道出逃。于是丁春秋竟是挟持着阿紫,计算好了守卫的空档逃出了寺来。有着这么一个王府千金在丁春秋手上,追兵投鼠忌器,也不敢贸然追拿,竟让他们走脱了,一路北上逃至了河南。“师父,求求你了,阿紫好疼……”躲避着丁春秋的耳光,阿紫哀哀哭道。“那你以后还敢不敢逃?还生不生异心了?”丁春秋咬牙继续扇着,恶狠狠地问道。他似乎觉得打耳光还不够,便拿脚踹了几下。“不敢了,真的师父……”阿紫被打得面目红肿,嘴角流出血来,滚在地上哭求。虽然极厌恶阿紫,慕容复与王语嫣却也还是不能见死不救。慕容复清叱一声,跃下树来,出掌向丁春秋击去。毒对慕容复起不了作用,一见是他,丁春秋拔腿就跑。慕容复跨出一步,手臂一伸点住他后心,丁春秋颓然倒地。他一头栽倒在混着雨水的泥浆之中,瞪着眼睛冲着阿紫喊:“小贱人,你引来的好帮手!”王语嫣有些不大敢碰阿紫,幸亏身上穿着蓑衣,便将手隔着蓑衣,将她扶起。阿紫形容狼狈,口中却是不输与丁春秋的凶狠:“你折磨了我这么久,我好不容易见着两个能帮我的人,当然要搏上一搏。臭老头,也是你活该倒霉。”“慕容小子,你不要杀我,阿紫这小贱人不是也害过你吗?”丁春秋不再理她,只是去求慕容复,打个滚坐起身来,抱住他的腿不放,“我折磨她一路,我天天都打她骂她,这也是为你报仇了,是不是?”慕容复厌恶地抽出身来,对王语嫣道:“嫣儿,你转过身去。”王语嫣知道他不想她看他杀人,便依言转过身去。“姐夫,快杀了他!”阿紫咬牙切齿地催道。王语嫣微侧了侧头,余光见到阿紫紧紧盯着丁春秋,眼珠子里透出一股嗜血的快乐来,好像渴望见到杀戮一般,不禁打了个寒战,又离她更远了些。丁春秋又求道:“你莫杀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