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起身。“表哥,你说那个全舵主,就是大胡子前辈说的那个仇家吗?”走在路上,王语嫣拉着慕容复问道。慕容复应了一声:“我的确这么认为。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那位前辈斜刺里冲出,那围墙之后虽然还不是丐帮分舵,但再往前两三个宅院便是了。能在众多丐帮中人的眼皮子底下杀死那位全舵主的,必定是一位绝顶高手,那位前辈的功夫也很够得上。”“表哥和我想得一样!”王语嫣挽了他手,“看前辈口气,他儿子自己竟是一点也不知晓此事的。也不知道那位全舵主是怎么要对前辈的儿子不利?”“江湖上打打杀杀,恩恩怨怨,本来就是常人都管不来的事,你又何必为他人的事情烦恼?乔兄必然是能处理好的。”慕容复指了前面热闹街道,说,“今日本想带你出来玩,却见了这么一桩麻烦事,是我不好。不如我们再去前面逛逛,再回家用晚饭罢?”见他一心想要自己高兴,现在又是刚刚新婚的好时候,王语嫣便将萧远山一事抛开不提,笑着应了,只在心中默默叹道,但愿不要再生出什么事来才好……“这样就够了,可不能再给儿子生出事来啦!”站在一处高楼屋顶上,远远眺着丐帮之中众人忙忙碌碌的身影,萧远山嘿嘿地笑了两声,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可是儿媳妇亲手做的,原本是要给儿子穿的!虽然儿子和儿媳妇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可他总觉得是老天怜他孤苦,所以才托了慕容复小俩口的手,送这衣服给他,也算是儿子和儿媳妇孝敬他了。当然,这老天找的两个中间人,他也捎带着越看越顺眼。原来他打算近一点瞧儿子一眼,然后就马上回少林寺继续蜇伏着练功,所以就冒了风险潜入了丐帮分舵,却在无意中探听到全冠清与汪剑通的隐秘对话。汪剑通本人参与了雁门关一役,萧远山本来就恨得牙痒,一听他和一个文文雅雅的青年叫花子提到了自己儿子的名字,便留心听着。
全冠清首先是对汪剑通指出了丐帮领导核心存在的一个重大问题,那就是有勇的人多,有谋的人少。作为中原第一大帮,丐帮对于弟子的入门要求很低,愿意做叫花子的,过往又没有什么劣迹的,便可以成为丐帮弟子。而入帮以后,基本上没有非常系统的个人功夫的传授,帮内的前辈教授新进弟子的主要都是打狗阵与蟒蛇阵这种群体攻击战法,这么一来,如果单打独斗的话,带艺入门的人就会占了很多便宜。而要在丐帮做高层,武功首先得能服众,谋略反而在其次,因此这些在投入丐帮之前就拜过师学过武的,像学过少林功夫的乔峰,便成为了丐帮弟子们极其服气的领导人。全冠清认为,乔峰的上位,对于早早加入丐帮,资历深但武功低的弟子们,是非常不公平的。而且一个帮主不喜其他的,只天天和低等弟子喝酒吃肉,也不利于丐帮今后的发展壮大。汪剑通听到这里的时候还有些不以为然,但是当全冠清列出下面一点的时候,他有些坐不住了。全冠清说的那一点是,乔峰武功之高,在帮中无人能出其右,再加上他独一无二的声威名望,若是他生了外心,或是被人利用,帮中无人能与他抗衡,丐帮顷刻之间便会毁在他一人手上!汪剑通把帮主之位传给乔峰的时候,本来就极尽刁难之事,设下了重重考验,最后才十分犹豫地把碧玉打狗棒交到他手上,怕的就是乔峰骨子中流着契丹人血液,将来万一暴露出嗜血的本性,会对丐帮不利。听了全冠清这一挑唆,他顿时便不安了起来。见汪剑通有些松动,全冠清立刻顺势说下去:“属下并不是对乔帮主有意见,只是认为,还是小心行事为妙,不要让他在帮中一人独大。”他本来还想说什么,汪剑通此时回过头来一想,看着他意味深长地一笑:“你的意思,是应该提一提你的职位,好让你分一下乔峰的权力?”全冠清微微冒出了些冷汗,只得恭敬推辞:“属下不敢有这种想法,只是本着对咱们丐帮的忠心向老帮主进言。”本来他是想建议汪剑通在马大元之外再设立一个副帮主,不以武力见长,而是以智谋取胜,再给上一条前帮主手令,用以辖制乔峰,这样一来,被帮中称为“十方秀才”他上位的机会便大得多了。却不料汪剑通年纪大了,却还不很糊涂,便想到了他自己的功利之心。为了在汪剑通心中留下个正直无私的好印象,全冠清没有往下说,继续表了几句忠心,便告退了。留下了汪剑通一人在房中思索,想着该怎么样防着乔峰。萧远山伏在屋顶上,早已经是听得怒中火烧。他儿子靠着自己一双拳打拼出来的天下,却被这么些个小人给算计着要分走一杯羹,甚至还要疑着他、防着他,时刻准备着要把他拉下马。在原著中,萧远山也不是一开始就打算杀尽参与雁门关一役的人、玄苦、乔三槐夫妇,以及谭公谭婆,再把这个罪名转嫁到儿子身上的。乔峰自小被养在农家,童年也是因着生活贫苦受过欺压,虽然是受了少林高僧的指点庇护,那也是因为那些和尚有些于心不忍,想尽一点心补偿他。乔峰从加入丐帮,到最后成为帮主,吃了多少苦、立了多少功,萧远山岂能不知?他又岂会要存心使乔峰的一切努力付诸流水?他原本并不想毁掉儿子的这一切,只是康敏与全冠清把马大元的死栽赃嫁祸到了乔峰头上,又把契丹血统一事在全帮人眼前公布出来,使得乔峰身败名裂。当年这么对萧远山自己,他已经觉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