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甚少,两人之间并无多少温情回忆,要谈星星谈月亮尚且略嫌尴尬,一下子要上升到探讨人生理想、三观心态的境界,更是令慕容复颇为头痛。“你把姑妈的事全告诉他了吗?”王语嫣也觉得这思想工作十分地棘手,自己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姑父怎么说的?”“自然是后悔莫及,又说他只是与那妇人周旋而已,哪里知道会害了娘。”慕容复苦笑,“说是这么说,他还是不认为自己有做错。至多是做得不够妥当。”“那个马夫人……”
慕容复摇头:“那件事不曾让他知晓。过一阵子,让爹自己查出来,就当是一桩无头公案,也好教他泄气。”“你真是越来越狡猾。”王语嫣定神想了一想,伸指头去羞他。对能够打入丐帮一事,慕容博寄予了极高的期望,若是如此良机最终却不了了之,对于他的复国梦无疑是冷水一盆,当头棒喝。果然,不久后慕容博便探听得,丐帮有位副教主夫人竟然离奇地死于宵小之手,丐帮人多口杂,虽然官面上只说是意外,坊间还是传出了种种暧昧的桃色传闻。大失所望之下,也没有告知慕容复,只是留下一封书信,便回到少林附近继续过着隐居的日子。“你不留他在庄内么?”王语嫣奇道,慕容复就这么让老爹溜了?慕容复却不动声色:“既然留不住,又何必要拦阻。咱们家称他病亡多年,此时家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来,迎来送往的总是不便。他的念头也不是一时能扳得过来的,由他去吧,只是要小心着,看紧一点。”经过这一系列事后,慕容复在危急时刻的镇静与决断显露无遗,王语嫣深觉自己在他的成长中所付出的贡献十分伟大,当真称得上功德圆满,不由得长舒一口气:“看来,以后要想在你眼皮底下做坏事,就要难多了……”她原意是指的是慕容博的今后,慕容复却不这么理解。“嫣儿想在我眼皮底下,做什么坏事?”他伸过手来,转过她的脸,对着光亮细细端详,似是要从她脸上便能看出答案。王语嫣心里打了个突,见他眼角带着笑意,这才堪堪放下心来,嗔道:“你烦心事去了,就来编排我。我哪里做过坏事了?”“眼前就有一桩。”王语嫣看着慕容复身上尚着素衣,身旁器皿也是孝期礼制,心里不免又有点惴惴的。慕容复牵起她往庭中行去:“最近无暇顾你,愈发懒了。粗粗算来你已经有至少三天没有练功,实在是该打一顿。”王语嫣被他的大喘气唬得哭笑不得,依他的话,在茶花树旁练起武功来,不敢不使出十分的力气。一套剑法舞毕,慕容复用袖子替她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儿,点了下头:“这一年来,你倒是很有进益。差不多是时候,教你斗转星移了。”“那不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初慕容复让她修习尽可能多的武功,原来是存着这样的想法。“这个名字是江湖上众人传的,我倒觉得太过霸道,念起来又长。”慕容复微笑背手道。“表哥,斗转星移真的能把所有攻击转移到别人身上去吗?”王语嫣总觉得,不管与谁对决,都能用他的成名绝技取其性命,慕容家的绝学也有点太过玄幻了。“可是,如果能反弹所有的攻击,直接等对方出招便是,我们又何必学尽天下武功?”慕容复对她的好学很是满意,“斗转星移其实说穿了,类似于借力打力,是在对方内力将发未发之际,看准方位与经脉将其弹回,便能起到转移攻击的效果。”说着,慕容复便让她用最小的力气对他攻上几招普通的招式,果然一一弹回了她的身上。王语嫣噘起嘴,把略红了些儿的手腕捧给他看,慕容复笑道:“这可是你自己使的力,若是打在我身上,皮糙肉厚的也就罢了。弹回自己身上,疼了又要哭。”虽然口中说着她,慕容复还是轻轻托起她的手腕,一边揉一边继续说:“天下武功种类何其多,每个门派招式不同,内力发出的方位与经脉也就不同。若是对敌人的招式与内功心法一无所知,在过招时倒是也可先守不攻,引他使出整套武功之后,再一击破之。”“但是如果对方武功极高,就不能这样了,要事先有准备,是不是?”“不错。像少林、丐帮这些门派高手如云,内力也多为雄厚,与其对阵时不可托大,要力求快速制敌。慕容家习武向来极广,就是为了在最短时间内,为自己创造出使用斗转星移的条件。”王语嫣听得颇有趣味,不过又想起来一件事来。“那这是慕容家不外传之秘,一向只能传给慕容家人的,你为何又来教我……”慕容复见她歪着头,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一副极是认真的模样,白玉般的小脸隐隐透出红晕,竟比身旁的粉色茶花更加娇艳,心中一动,手中揉她手腕的动作也缓缓停了,柔声道:“你不就是我慕容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