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这姑娘不太聪明。
“我是说,你为什么后来变得不反感……我们了?尤其是对迟希。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咳,你们有什么可反感的又不是什么怪胎。不就姬圈那点事儿吗?要不是我放不下男人的身体,我也进你们圈子。”
“啧。”夏恬真是有点受不了这姑娘的直白了,“以后陌生人前少说点话,不然你非得吃亏不可。”
“嘿嘿,知道知道。”钟语宁应着,却是死教不改,“但我说的是大实话。至于迟希姐……她人本来也挺好的,对我更是没的说……”
——
事情发生在2017年。
那年迟希和夏恬大二,钟语宁高三。
高一高二的时候,钟语宁一直喜欢同班的文艺委员,是一个会弹吉他的清秀男生。
小女生的喜欢,很少有很勇敢的,能宣之于口,钟语宁也不是例外的那个。
和平常的嚣张完全不同,在感情上,钟语宁无法言说,小心翼翼。
直到高三那年,她撞破阴暗深巷里,一群罪恶分子的屠宰现场——
一切都天翻地覆。
她看见自己深埋在心里的人,被三个不着四六的混子按在地上。
当时,手里给喜欢的人准备的生日礼物,也坠落在湿冷的地面上。水晶球变成了玻璃碎,贱起一大片水渍,染脏了她新换的漂亮裙子。
没来得及过去,还在原地愣着。
钟语宁听见了他嘶吼着的声音。
“找她!她是我女朋友!她爸在政府工作!她肯定有钱!”
踩在他头上那只脚很快下去了,钟语宁下意识想逃,可后路已经被封了。
慌乱之中,她给妈妈拨出了电话。
只是,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声音却让她如坠冰窖。
那是最不可能来救她的人的声音。
“钟语宁?你怎么了?”
钟语宁没回答。
就那么呆愣愣,看着面前的三个人,身后的一个人,一同朝她聚过来。
而她的心上人,跌跌撞撞站起来,看都没看她一眼,像相悖的方向跑去。
就在半小时前,她接到喜欢的人的电话,要她马上来找他,还在心生窃喜。
现实让她输的一败涂地。
钟语宁明白了一切。
“小丫头长还挺带劲!”
“老大,那人跑了。”
“没事儿,甭管他!”
迟希听到了这些声音,马不停蹄拿着手机跑出迟家。
钟语宁出去不久,迟希嘴里不停歇地开始问她,“不要慌。你现在距离迟家是不是很近?”
“……嗯……”钟语宁声音止不住地在抖。
“深巷,对吧?”
钟语宁深呼吸了一口气,把手机递到嘴边,“我在丹东巷深处五十米。”
钟语宁把手机当成了武器,用尽浑身力气朝被称为老大的那个人脑门上扔去,随后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朝身后跑。
身后那个人被她突然而起的速度吓得一滞,给了她逃脱的机会。
一直跑,一直跑。
直到跑出丹东巷,一直手臂伸出来一拦,将她揽到了路边。
是迟希。
而且她手里拿着一个不知道哪捡来的棒球棍。
迎面四个人飞奔而来,迟希飞出一棍,第一个人被击中,不得已停下。
两个女孩,顿时在巷口被团团围住。
迟希眉头紧皱,“怎么说,过不去了?”
为首的人怒目而视,“过去?梦呢?你看我这头顶?被你俩当沙包了吧?都给我上!”
“那就,”迟希一侧身,挡了一下,借势飞出一踢,“来比划比划!”
钟语宁被迟希护在中间,看她一脚一脚踢人。
迟希的速度很快,快到钟语宁只能看见残影。
看清迟希一个人却具备压倒性优势后,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和羞耻心浮上钟语宁的心头。
上次偷跑去北令,自己竟然还想收拾她?
估计在她手底下一个回合都撑不住。
没一会,为首的人捂着肚子跑了。
迟希在钟语宁手臂上抓着的手放开了,蹲原地大喘气儿。
钟语宁逐渐回神,也弯下腰,像重获新生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迟希抬眼看了下她,又往深不见底的巷子里看了下。
“怎么回事?”
钟语宁眼泪在紧绷着的眼皮里打转,“别管我了。你现在怎么办,你打人了。”
“有什么怎么办的。”迟希下巴一扬,指的那个方向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去一趟派出所。”
“啊?”钟语宁焦虑道,“那怎么行?你要是留下案底怎么办!”
因为他们家是要员家庭,所以钟语宁也格外注意这些,迟希却是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