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余没有动商远舟给的那笔钱,在跟商远舟确认过不会把季博瀚、季禾轩关一辈子只是给个教训以后也没有再理会这件先前就无暇顾及的事情。
至于一切的导火索商远尘,还是纪姐神神秘秘的跑来问他,知不知道商远舟为什么要把人送去南非那边挖矿,季余才知道商远舟做了什么。
他没有说原由,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应该不会让他在那边一直呆着,大概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吧。”
纪姐像是在践行自己说出的朋友的话,隔三岔五很积极的找季余聊天,两个人都会摄影,倒也有共同话题。
纪姐:“你出国的手续是不是要办下来了,准备什么时候走?”
季余翻看了一下日历,回道:“三天后就走。”
这一次走就不知道之后什么时候会回来,他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以后,想再最后去看一次黎奶奶。
纪姐:“我听说你有一盆宝贝得不行的龟背竹,应该带不走吧?”
“要不要我帮你养着?就是我没有养过什么花花草草,你得仔细跟我说说怎么照顾。”
季余想了想,最后还是拒绝了:“不用了纪姐。”
又犹豫了一下,“或者…你可以偶尔去看看它吗。”
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三天时间几乎是一晃而过。
在带着行李离开出租屋之前,季余把那盆龟背竹种进了附近的公园里。
他不确定这盆龟背竹在离开了人工的精心照顾后能不能活下去,但还是在离开前让它脱离了小花盆的束缚,进入了广袤的土地中。
也许会在风吹雨打中茁壮,也许会被虫蛀侵害发黄枯败,一切都是未知的光景。
季余能做的只有为它挑选一个温暖湿润能避免暴晒的地方,给它一个好的开始。
走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这颗龟背竹,将自己种下的位置拍照发给了纪姐,并告诉纪姐不用干预,只偶尔来看一眼,告诉季余它是死是活就好。
纪姐要来送他,季余拒绝了,一个人带着行李箱,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机场。
然后就在机场看到了一个像是在意料之中又像是在意料之外的人。
他站在人群中,俊美出挑,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他,可他的视线越过了人群,只看向了一个人。
商远舟看了一眼他手边的行李箱,又看着沉默不语的季余,“不准备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要走的?”
季余:“我知道,纪姐告诉你的。”
“不是。”
几乎能百分百肯定的事情却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季余愣了下,就听到商远舟慢条斯理的开口:
“我在你的手机里安装了定位软件。”
季余猛地一下瞪大了眼睛,“你有病吧?”
他没有发现这段时间自己平静如死水的情绪轻而易举的被商远舟挑动,哪怕这种情绪是惊怒。
商远舟磨了磨牙,压着狠劲开口:“你不喜欢我骗你,好,我不会再骗你。”
“但你要我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你去什么狗屁野外,去沙漠,去雨林,去雪山,连你安全与否都不知道的话,我做不到。”
季余:“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越界了。”
商远舟嗤笑:“离婚了又怎么了,我就喜欢操心前夫的事情。”
“季余,我直白的告诉你,如果你换手机或者找人把定位软件删掉,要不了一天我就会找上你。”
季余错愕的看着他,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说不出来,商远舟却还没说完。
商远舟看着眼前呆呆的一张脸,很想亲上去,想在季余离开前,在那片白皙的后颈留下自己的印记。
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指腹,极力缓解着自己内心的焦躁。
他将那些晦涩的情绪压下,开口道:“除了定位,你身边也有我安排的人,他们能保护你的安全。”
不等季余说话,商远舟就语气坚决的说道:“我不会再骗你,但和你安全有关的事情我也不会退让。”
季余拧了拧眉,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但…“做野外摄影师没有你想象中的危险,是有人出事,但都是极小的概率。”
“我赌不起,”商远舟沉声道:“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概率,我都赌不起。”
机场人来人往本应嘈杂,此刻像是无比安静,只有商远舟的声音响在季余耳边。
“你不用去分辨哪些人是我安排的人,我也不会告诉你。”
商远舟抬眸,唇角微勾:“我要你在国外看到每一个人都会想起我。”
季余睫毛颤动着,死死的抿着唇看着眼前的人,“阿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