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非日常挑水回来用,换洗下来的衣服直接晾在西角房门前的空地上。
“好,”林琅乖乖应话,在闻昭非转身走出一步,又连忙伸手拉着闻昭非的衣摆,闻昭非转身看来,林琅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道:“你要是……出门了,一定和我说一声。”
林琅嘴上说不怕,看闻昭非要走了,又莫名有些心慌。
“你洗好前,我不会出门,”闻昭非抬手揉揉林琅的头发,言语肯定地回答。
林琅放开手,闻昭非继续掀开帘子出来。
闻昭非心中轻轻叹气,他转正后就有资格和所里申请条件更好的家属房,但他一直不把结婚生子列入人生规划,住这里和住后院没甚区别,便没弄。
此时闻昭非却有些后悔,他去年就申请的话,即便还是分了西侧门的三间半,也早在冬日屋顶坏时就把房子里外修好了。
卫生间里,林琅竖着耳朵听帘子外闻昭非洗锅烧火的动静,心中稍定,她继续将头发丸子解开,洗了足足三遍才满足,她再和闻昭非要一桶兑好的热水继续洗了澡,才算真正活过来了。
林琅穿上衣服,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和粉扑扑的脸颊回到主卧来,闻昭非将一杯红糖水递给林琅,再仔细说明。
“床单都换好了,想躺就躺,我也去洗了,有事就喊我,嗯?”
“你喝过了吗?”林琅点着头再问闻昭非,她目光所及房间里已经没有堆积灰尘的地方了,原本空荡荡、硬邦邦的炕床铺上了草席垫子和床单被褥,就连房间外她没搬完的行李,也全被闻昭非归置整理好了。
闻昭非迎着林琅的目光,不想骗她自己还没顾得上喝水,京城带来的这些红糖是给林琅准备的。
低头,闻昭非在搪瓷杯浅饮了一口,再回道,“现在喝过了。那边水壶里还有温水,抽屉里有没拆封的饼干。”
“知道啦,你去洗吧,”林琅放下杯子,推了推闻昭非,她洗头洗澡舒服了,闻昭非还没呢。
因为闻昭非太会忍了,林琅再次确认她怀疑闻昭非有洁癖是误会。
林琅走到椅子坐下,巧笑倩兮地看来,“我乖乖待房间,哪里也不去。三哥快去。”
原本还因为忍耐神情麻木的闻昭非,忽然又觉得还能继续忍着。
闻昭非几趟拿了衣服和热水进到卫生间里,林琅就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红糖水,一边吃饼干,一个旧手帕垫着,不怕弄脏闻昭非的劳动成果。
“这边天黑得还挺慢,我们国家真大,”林琅看看手表,已经晚上六点半了,太阳还没有要落山的意思了,夏天的小宁村到六点后绝对看不到太阳。
祖国地大物博,各地的风貌气象也有极大的差异,若非现在交通实在不便,出门也有诸多限制,林琅很想亲自去各地感受感受。
“夏天日照时长,到了冬天,三四点就天黑了,”闻昭非顶着微湿的头发出来,接上了林琅感叹的话。
“感觉很有意思,那这里人是按天黑落日就吃饭,还是按手表时间?”林琅愈发有了兴趣,现在人有手表可不多,但按天时吃饭岂不是很容易饿坏或吃不下吗。
闻昭非眉梢微挑,脸上有了浅浅的笑容,他此前还真没在意过这个问题,“大多是按下工下班下学时间吃饭。”
林琅点点头,“有道理。”
“三哥快来!”林琅起身对闻昭非摆摆手,闻昭非走近后,她捏着一块饼干给闻昭非喂来,“吃饼干,喝水,我给你泡的。”
林琅将喝光的搪瓷杯洗干净,又重新泡上红糖水。
闻昭非被喂着吃了一块饼干,就乖乖拿起红糖水喝光,再自己续上一整杯的白水继续喝光。
“我们去找所长帮忙给京城发给电报,再去买菜回来煮,农场只有供销社没有国营饭店,”闻昭非摸了摸林琅的头发,已经干了大半。
“好,”林琅点点头,拿着京城供销社新买不久的发绳到卫生间的小镜子前,将头发松而不散地绑成两根辫子再出来。
林琅身上穿着小宁村带来的旧衣服,偏小清新的浅蓝色绣花长裙,搭配白袜子,黑皮鞋,带着股学生味儿,这在农场里是挺少见的打扮。
但林琅脸蛋好看,头发又密又长,身材比例好,很适合这样的打扮,这边的人没见过也不会觉得突兀。
闻昭非换回日常穿的工裤和衬衫,他牵着林琅的手出房间走过一条长廊再转一个过道,进入前院后厅。
闻昭非一边走,一边给林琅介绍卫生所布局。
二区卫生所在建造时参考了京城的四合院格局,前院是看诊区,前院之外还有后院、东侧院和西侧院。
后院最大的主屋三间房住了所长楚建森一家,挨着所长家的三间西耳房住着老中医杨靖和他在农场小学当老师的儿子杨珞名,相同配置的东耳房住着外科室副主任钱国庆一家。
东侧院北两间住着卫生所药师范西华,南三间住着所里唯一男护士方一涛和他媳妇罗佳佳,东西侧院格局相似,有共用堂屋和厨房。
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