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见到瓦罗娜就是在这儿,那天她准备为对方画一幅肖像。后来阿尔贝利接替了她的工作,现在那幅基本上已经完成的画作正放在画架上。画布上的女人高贵典雅,她半倚在那张天鹅绒的沙发上,姿态慵懒妩媚。
“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温芙转过身,才发现阿尔贝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他像是已经完全忘记了不久之前他是怎样在众人面前吼她的,此时他那双蓝眼睛温和地注视着她,很难叫人对他心生恶感。
温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转而问道:“瓦罗娜夫人醒了吗?”
“你想要见她?”阿尔贝利委婉地规劝道,“我想现在不是个好时机,夫人大约不会愿意见你。”
“如果我不能见到她,那么我下一个要见的或许就是审判庭的法官了。”
“或许你可以请其他人来。”阿尔贝利说。
“你指的是谁?”
“比如里昂。”
阿尔贝利好心地建议道:“这件事情发生在画室,你是他的学生,如果他愿意替你说情,那么瓦罗娜不会为难你的。”
温芙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你觉得他会愿意替我说情?”
“他很看重你。”阿尔贝利说,“我相信他会愿意为你出面说情的。”
温芙对此不置可否,她在休息室外坐了一个下午,直到瓦罗娜从休息室出来,在仆人的簇拥下准备坐车回到男爵府。
温芙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于是当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她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瓦罗娜夫人!”
可惜那位高贵的夫人就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从她身旁走过,甚至没有多给她一个眼神。
温芙一路追到庭院里,在仆人们的阻拦下,眼睁睁看着对方即将跳上马车,她只能不顾一切地大声喊道:“夫人,请您相信我,我不知道那杯水里为什么会有荩麻草!”
瓦罗娜弯腰登上马车的身形微微一顿,她一脚还踩在车蹬上,转过身微微皱着眉头朝她看了过来。她侧身和身旁的女仆说了句什么,没一会儿,那位女仆走向温芙走了过来:“夫人请你过去。”
温芙深呼吸了一下,随后穿过草坪分开两旁的仆人,在众人虎视眈眈地监督下走到了马车旁。瓦罗娜已经坐在了马车里,她隔着车窗居高临下地问她:“你刚刚说什么?”
温芙:“我说今早那杯红茶里的荩麻草不是我放的,请您相信我。”
瓦罗娜:“如果不是你下的毒,为什么你能说出它的名字?”
“我见过荩麻草中毒的病人,”温芙看着她说,“那是一种不易察觉的药物,只有服用过量才会产生反应。”
“比如说?”
温芙想了想:“因为窒息产生的喉部灼伤感,胸闷,浑身无力。”
瓦罗娜下意识抚摸了一下胸口,不过很快她就放下了手,冷笑一声:“医生都没有诊断出那杯红茶里究竟被下了什么,你还敢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等着上审判庭吧!”
瓦罗娜说着便傲慢地转开头,不再多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的车夫离开。温芙站在草坪上,目送着男爵府的马车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公馆。
亚恒走上来,站在她身旁安慰道:“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
“嗯。”温芙漫不经心地应道。她的语气很难叫人听出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亚恒于是低下头,他忍不住问了和瓦罗娜夫人一样的问题:“你怎么知道那杯茶里的毒药叫什么?”
“我不知道,”温芙小声地回答道,“我骗她的。”
这个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亚恒惊讶地看着她,但又觉得她干出这种事情来一点都不叫人意外,这让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些症状呢,也是你胡说的?”
“那倒不是。”温芙说,“但一个人吐完总会有些症状的。”
“可是你骗她有什么用呢?”亚恒说,“她只要去问一下医生,就会知道你说的都是假的。”
“你不是说医生也不能肯定茶水里下了什么毒吗?”温芙舔舔嘴唇,“那么他们就不能肯定我说的不会是真的。”
亚恒依然不明白:“就算她相信了你说的,又有什么用呢?”
这一次,温芙沉默了一会儿,她过了片刻才说:“你觉不觉得瓦罗娜夫人中毒后的反应有些奇怪?”
亚恒听了这话一愣。
温芙低声说:“和被人下毒相比,她似乎更在意我让她在所有人面前大失颜面这件事情。”
在瓦罗娜夫人回到男爵府的第二天,温芙收到了来自巡查所的传讯,瓦罗娜控告她意图谋杀。
这控告本该更早一点的,说实话第二天她才收到传讯,已经够叫人意外的了,但也说明了昨天在马车旁说的那些话,对瓦罗娜的确造成了一些影响。
来到巡查所后温芙被带到一间安静的小房间,大约因为她是鸢尾公馆的学生,巡查所的人并没有过多的为难她。年轻的执政官只是问了她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