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十日只是我估算出的日子,也许会提前。我们越早动身越好。”而能否早日动身,取决于闻丹歌能否成功解毒。
众人的目光落在应落逢身上,他握拳,仔细感受着体内真气的流动,迟疑道:“好像能感觉一些,轻飘飘的力量。”
闻言,莫惊春长舒一口气,接着抽出一张符纸,道:“这是一张金符,待会你试试朝它发力。”
发力?应落逢懵懂地点点头,待莫惊春手上符纸变色时,学着当初闻丹歌教他的模样,居然从指尖蹦出一小簇火焰!
他有些愕然,感受着指尖温暖的光芒,眸底怔怔倒映着这渺小的明亮。他居然、成功了?他真的可以修行了?
应落逢很难准确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重活一世都比不上这簇火苗带给他的震惊大。就好像一个瞎子,一个以为自己此生看不见世界的人突然拥有了视野。
他此前种种不幸,都源于炉鼎体质。这种体质注定他生来就要依附旁人而活,仰他人鼻息。然而现在,痛苦的根源消失不见,他拥有了自己的力量。
孱弱、微小,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有了入道的机会。
这一刻,谁人不会为崭新的未来热泪盈眶?
莫惊春虽然被关在地牢许久,但本事并没有丢,真正做到了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她指出,仙盟那边估计不会太顺利,赵元冰有名声,方寸宗有权势,听起来强强合作能掌握话语权。“但她们毕竟太年轻。”莫惊春道。
芈信:“这有何难?他们是因为没见识过魔的手段,才如此狂妄。让他们也流点血死几个人,自然就老实了。”他最看不惯仙盟那些人道貌岸然的模样,明明渴望“镇”的力量,却又畏惧权柄被夺走。
莫惊春摇头:“不行,这个方法太偏激了。再说,如果他们见了死人心生退意,直接投魔了怎么办?”
应落逢也不赞成:“阿鹤一定不想有人死在魔的手下。”
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他的话堵死了。芈信无法,恶狠狠地叉了一颗葡萄塞进莫惊春嘴里:“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应落逢只当自己没看到他们赌气的小动作,继续发表观点:“建立联盟一致对外,是一种保证。如果在魔突破封印前我们没有找到方法杀死他们,这样起码能凝聚大家的力量,不至于未战而溃。”
“其他门派未必真的不愿意联盟,毕竟大家都很惜命,而阿鹤又是这个世上唯一的‘镇’了,不寻求她的帮助,又能躲到哪里去?所以我以为,只要让那些愿意联盟的人掌握话语权,这件事就能办成。”
莫惊春若有所思:“你是说,威逼利诱?”
应落逢微微一笑:“必要的时候,大潮可以吞没细小的浪花。”
阻碍阿鹤的人便是违背天道的人,既然已经被天道抛弃,也就没有拯救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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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月上柳梢,应落逢才等到闻丹歌归来。其实晚间他已经听汪伋说过了,平盛坊大乱,清影派和云天帮的旧部勾结,刺杀保鸿信。护法南景及时赶到,保鸿信却身中剧毒,只余下一口气,嘱咐她一定要抓到凶手、杀之后快!南景不辱使命,当晚手刃仇人,并在以保永为首的鸿运帮众人推举下成为新帮主。
这一夜,妖都的三教九流注定不得安眠。新皇为立,新的地头蛇已经出现,如何不令人揪心?据南景立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血洗诸坊。许多人跑到六扇门寻求帮助,全都避而不见。于是有人说,这是新皇的手段,为的就是清洗妖都势力,重新掌握大权。
应落逢不关心这里的明争暗斗、利益纠葛,他只在乎一件事:她会不会受伤。
所幸回来的是个毫发无损的闻丹歌。她想说自己还没有换衣裳身上脏,可看着怀里毛茸茸的耳朵,终究没忍住摸了摸,轻声道:“我回来了。”
“从前还有阿南陪我一起等你,如今阿南一个人等你回来,便有些难捱。”
听他提起阿南,闻丹歌呼吸一滞,弯腰抱住他:“以后不用你等我了,我们一起回家。”“嗯。”
洗漱过后躺在塌上,闻丹歌觉得今天的应落逢有点不一样。她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一番,每根发丝都不放过。应落逢被她看得脸热,心跳如擂。一方面希望她发现自己的小心思,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样的心思很难为情。
他们、他们心意相通,他又洗了髓,那么现下做一些寻常夫妻改做的事,也无、也无不可吧?
闻丹歌一直闪烁其词,他或多或少猜到一些,知道所谓彻底解毒,恐怕非亲密不可。
所以今晚,他特意换了一种香。
“你身上的味道和平常不一样了?”闻丹歌嗅了嗅,“好香啊栀子?还是茉莉?好像又加了一点梅花。”
应落逢没想到她一猜便猜中,好奇:“你素日里爱闻香吗?”他以为她从来不侍弄花草,不清楚其中关窍。
闻丹歌答得坦然:“不喜欢,但是你喜欢。”
因为他喜欢栀子、茉莉和梅花,她便留心记下。又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