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胸腔内的空气被一寸一寸榨干,她实在忍受不住口吐鲜血,以手撑地才勉强没有倒下,迎魁亦在一旁嗡鸣。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官琰一边笑一边抹去自己眼角的泪花,走到她面前展开天机扇,满眼跃跃欲试,“当真没有防抗的余地了?”
闻丹歌冷冷盯着他:“不想死的话,大可一试。”
“你若是恢复到巅峰时期,或许能与我一战。但”官琰摇了摇头,天机扇开合,数枚毒针刺出,又在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被无形结界当下。他也不恼,脸上仍然挂着温和无害的笑,“但你不仅没能恢复,还搭出去一半的修为。虽然只有一半修为也足以威慑九洲,可我还是好奇,你把另外一半修为藏哪了?”
闻丹歌:“无可奉告。”
官琰眼眸含笑:“那么出去的法子,在下也无可奉告。届时我会向众人说明,护法和其余几人死于秘境,无人生还。”
“哦对了,奉劝你一句,这可不是白寒使的那种低阶血毒。此等血毒会反噬到主人身上,也就是说,你越破坏,所挂念的那位所受的反噬就越严重。”
长刃不知何时到了他的心口,仿佛只要他再说一句,迎魁就会刺穿他的心脏。即使被如此威胁,官琰依旧云淡风轻,两指夹住剑刃,丝毫不畏惧:“很奇怪吗?”
闻丹歌:“你怎么会有他的血?”
“呵呵。”官琰点了点眼下的剑锋,“看来不仅你瞒了他,他对你也有不可言说的秘密呀。”
闻丹歌不欲再听,闭眼打坐,沉心静气:“滚。”
官琰甩了甩折扇,雾气开始弥漫,新的幻境生出,血毒化成的藤蔓一点点爬向她,层出不穷的离奇怪影几乎要把整个人吞没。他欣赏了一会闻丹歌周身的魔气,明白她离被刃毒同化不远了,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在他身后,迎魁颓然落地,闻丹歌眼底纯黑与猩红闪烁不定,周身时而散发出纯白光芒,时而又被森然鬼气替代。
直到猩红完全占据瞳仁,迎魁发不出一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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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琰见自己走出这么远,闻丹歌的剑光都没有追上来,唇角止不住上扬:看来这次,他终于成功了。
“镇”又如何?于绝地谷将他们封印又如何?他蛰伏了这么久,不惜以肉身神魂为代价,就是为了蛀她的心,把这柄最后的剑毁掉。天道已经放弃制衡,这天下该恭迎真正的主人了。
也算不枉他费了那么多心思,一步步请君入瓮。
只是他没想到,“镇”居然一脉相承的蠢笨。当年闻迎以血肉之躯为封印,其实她本不用陨身,但巫魏先一步杀了她的星人。闻迎万念俱灰,知道自己即便苟活下去,遗害比起魔也只多不少。所以绝地谷一役,是封印,也是殉情。
他以为“镇”的后人不会步闻迎前尘,至少会想办法压抑刃毒。根据他这么多年的钻研,发现其实想解开刃毒还有一个办法,而且是更便捷痛快的办法。
那便是在解毒后亲手杀了星人。
天道想要平衡“镇”,是因为“镇”离得道成仙仅一步之差,这一步便是情。
历代以来的“镇”困于情,却从未想过破情斩断尘缘。他们分明拥有天道宠爱,却自甘堕落不求上进,只求在凡间过寻常日子。
于是没有哪一个镇,试过亲手杀死自己的星人。
殊不知有情只能延长凡间寿命,绝情方能得道登仙。
但这对他又有什么不好的?敌人的弱点越明显,他的胜算越大。这不,他只用了几滴血,闻丹歌就真的不敢动手了。天道真是可笑,居然偏爱这样懦弱的种族。
秘境出口围了乌泱泱的人群,只要一想到这些人马上会变成他手下的肉泥,这太平许久的世间终于要迎来报应,官琰便忍不住舔了舔唇。
多一点、再多一点,血流成河吧。
然而还不等他第二只脚迈出去。利刃从背后袭来,霎时取人性命。官琰怔怔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剑柄,不可置信地回过头:“你”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挣脱束缚?她不怕伤到她的星人吗?还是说,之前她都是演的?应落逢对她根本不重要?
可惜官琰永远得不到这个答案了,迎魁剑身包裹了至纯的浩然之气,它本来就是斩尽天下邪祟的宝剑。
但闻丹歌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刃毒完全被激发出来,时刻与人的本性争夺着这副身体的主导权。就在刚才,她也以为自己即将失控,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落落还在外面,落落还在等她回家。
对、落落还在等她那刻的她无比庆幸,自己留了阿南在应落逢身边。阿南本是替应落逢挡灾的替身,只要她处理得当,血毒的反噬就不会落在应落逢身上。
终于还是赶在最后一刻杀了官琰。
只是杀了官琰之后呢?汪伋大概已经把落落带走了吧。走了也好,走的远一些,不要看到她这副失控的模样
可为什么,耳畔又响起朝思暮想的声音?又是幻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