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这个好弟弟,大义灭亲,揭发了自己姐姐。”
这些话一句比一句狠辣,宛如一把匕首,一寸寸深入敛影的心窝。敛影向后踉跄几步,须得扶着桌子,才不至于倒下。
胥珠还要再说,蔺泉打断她:“还有两间屋子没有搜完,你有什么话做完事再说。我去搜书房,你搜卧房。”
敛煦毕竟是女子,由同为女子的胥珠进卧房倒也合理。胥珠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待他们都离开,应落逢叹一口气,扶了扶因悲伤过度双腿发软的敛影,低声道:“真相查清之前不要自乱阵脚,你是你姐姐唯一的亲人了,无论如何她不会害你。”
“应小郎,你会帮我的,对吗?”敛影问。
看着他红肿的双眼,应落逢拍了拍他的肩:“我会的。”
“帮?为什么要帮他们这些白眼狼!”
一道尖锐女声打断二人的谈话,应落逢抬头,就见胥珠怒气冲冲的跑出来,愤恨地将一张纸甩在他们面前。
应落逢拾起纸张一看,脸色渐渐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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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影和敛煦的父母是被无物宗剿杀的邪修”
赵元冰痛苦地闭上眼,抬掌制止了尹叙白的话:“别说了。”
十多年情同手足的心腹将她视为灭门仇人,蛰伏多年只为报复。这种事换做谁都难以接受。
尹叙白知她心绪难平,可还是忍不住劝:“如今你掌管宗门,若在此事上有差池,恐难服众。”
是啊,千淏长老一干人因为闻丹歌向她称臣,可闻丹歌总要走,在那之前若她还不能服众,无物宗又将祸起。
更何况,若是敛煦犯了此等大罪还不严惩,那么以后无物宗的法度岂不形同虚设?赏罚不分,视为大戒,这样简单的道理,从小作为下一任宗主培养起来的赵元冰岂会不知。
正是因为她知道敛煦的下场,才会痛心疾首。
“但这些就一定能够证明,敛煦和之前的失踪案是同伙吗?”应落逢问。要知道,如今这两件事还没有直接的关联——敛煦想报复赵元冰,不一定要搅得整个信洲不安宁。
“在座都知道,那天如意客栈里,敛煦也在场。或许正是那时将一切听了去,这才临时起意。”
当真是临时起意吗?临时到早早把风羽妖准备好。要知道因为闻丹歌的传送阵,他们可是提早了半个时辰到。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临时起意”?分明是早有预谋。
“不对。”闻丹歌忽然开口,“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赶回的?”
赵元冰一怔,想了想道:“若是在我们后脚出发,黄昏时到也不是不可能。”
“可她不会传送法阵。”
赵元冰摇头:“不必用传送法阵,若是抄近道,确实可以。”
“那风羽妖呢?她是怎么跨越千里御妖的?”应落逢再问。
提起这一点,赵元冰脸色更白一分。她指了指桌面上摊开的卷宗,道:“找到了她父母的案例。她的父亲,正是因为大量贩卖良善妖兽,才被我宗打击。或许他们一脉骨血里,就有御妖的天赋。”
这份天赋被敛煦继承,成了报复赵元冰的底牌。
一直旁听的胥珠接话:“难怪,平常就属敛影最会招猫逗狗,路过的信鸽总爱往他肩上停。”
昔日里同门艳羡的一点,如今也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赵元冰起身,倦道:“走罢,人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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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牢里,敛煦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未得赵元冰允许,无人敢对她施刑,可也少不了一桶凉水。
滴滴答答的水珠沿着散乱的长发,落在地上,洇开一片水渍,不知是水还是泪。
她大概是听到栏外的动静,抬起头。见来人是赵元冰,膝行几步,又因为铁链被禁锢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近。
赵元冰不忍见她如此,到底红了眼,哑声训斥:“敛煦,你可知罪!”
敛煦伏下身,额头贴着地面给她磕了个响:“属下知罪。”
没有一句解释,没有一丝挣扎,轻飘飘就将这么多年的情分碾作尘。赵元冰猛地上前一步,抓着栏杆的手背青筋暴起:“无物宗待你不薄!你开剑时发过的誓,都忘了吗!”
“敛煦不敢忘。”她趴在地上,声音却清晰入耳,“我怀三尺,不问生死。剑尊的教诲,敛煦一日也不曾忘。”
剑尊就是闻迎,只是这种说法早已被世人遗忘。如今再听见旁人提起族中前辈,闻丹歌竟有一瞬的恍惚。
“既如此,你”说到一半,赵元冰哽咽了,“你又何必困于过去?”
“少宗主不必多言。属下自知罪孽深重,请少宗主赐死!”语毕,她又重重磕起头,直磕得鲜血沿着砖缝流到赵元冰脚边。
赵元冰后退半步,别开脸,道:“你若是能指出真正的幕后黑手,我还能饶你一命。”
这是她最后的让步。
然,敛煦摇头,拒绝了她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