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吃什么”,可应落逢知道,她动怒了。
闻丹歌拉开门,一群本来在听墙角的仆役纷纷装作路过,紧张得连手上扫帚拿反了都没发觉。她一个一个看过去,眼神落在一身着靛蓝弟子服的人身上。
她在应宗主身边见过他。
剑才挥出,那弟子忙不迭下拜,口中求饶不止。闻丹歌问他:“你们宗主怎么安排的?”
弟子恨不能把头低到地底,回答得飞快:“宗主说若是听到里面有动静就把门窗封死,然后派人传话给他!别的、别的真没有了!求您饶命!饶命啊!”
她不理会弟子的求饶,剑尖一挑把人挑飞到天边。剩下的仆役见她不吃软,纷纷膝行后退,伺机逃跑。闻丹歌从前不会在乎这些小虾小蟹的死活,但她今天非常生气,气到狐狸尾巴都不能治愈,所以每个碍眼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应落逢低头看着石砖纹路,假装没听到这些人的求情和哀嚎。好在闻丹歌出手十分迅速,不用片刻就把他们都清理了。但她似乎仍然在压抑怒火,迎魁没有沾上一滴血。
“还有人吗?曾经欺负过你的、欲加害你的。你说出来,我不会放过他们。”她擦了擦迎魁,雪亮宝剑的光芒不输日辉,发出清脆剑鸣。
应落逢迟疑片刻,轻轻摇头:“那些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回”“不拿钥匙了么?哦对了,应宗主这会估计忙着在另一边捉奸吧,我们不去看看?”这还是她第一次打断应落逢说话,他能感觉到她平静语气下暗藏的怒火,仿佛只要一点外力轻轻一戳,沉睡已久的火山就会苏醒过来吞噬一切,把人间变为熔炉。
奇怪的是,他并不害怕这样的她。
应宗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筹谋的计划会变成如今这样的局面。混乱的室内、交叠的人体、赤条条一男一女,看起来简直和预想中的一模一样。
如果躺在地上的逆子不是应礼而是应落逢、低声啜泣的女子不是贺兰时而是闻丹歌,那就更好了。
“我不是说了看住那间屋子吗?!他们两个你叫我来做什么!你是废物吗!”应宗主气急,甩袖狠狠给了通报的弟子一巴掌。扇完巴掌犹不解气,他大步迈进室内。
昏暗室内,凌乱的衣物铺了满地,仔细看会发现大多是男子的服饰。应宗主皱眉停在塌前,冷冷看着塌边整理好着装啜泣不止的贺兰时,和昏迷酣睡的应礼。
“混账!”他现在看到应礼就火冒三丈,随手拿了烛台往那睡如死猪的逆子脸上砸。贺兰时忙止了哭泣拦他:“宗主、宗主不能砸啊!宗主!”
应宗主一把撇开她,怒道:“让开!看我不打死这个孽障!”眼见着烛台就要磕上应礼脑门,门外传来一道凌厉呵斥:“你敢!!”
贺兰时捂着因磕碰流血的额头,发现应宗主当真顿了动作。她心中一颤,悄悄往门口看去,就见自应宗主病愈后鲜少露面的宗主夫人,出现了。
应宗主冷哼一声,烛台掷地,发出巨大声响。宗主夫人淡淡吩咐婢女:“看好外面,谁都不许进来。”
“关什么门!你儿子干的好事,藏着掖着做什么!”宗主夫人并不理会他的反唇相讥,目光精准落在贺兰时脸上,向她招手:“好孩子,过来。”
贺兰时瑟缩一瞬,还是在暴怒的应宗主和宗主夫人之间选择了相对冷静的那个。宗主夫人用帕子轻轻摁着她流血的伤口,柔声安抚:“吓坏了吧?没事,伯母来了,谁都不能欺负你。”
宗主夫人的语气愈温柔,贺兰时心中愈害怕。她承认她留下来是起了赌一把的心思,但是、但是她害怕了,她发现她根本玩不过屋子里的这两人!
应宗主沉着一张脸,冷眼看她们演戏,嗤笑道:“欺负你?贺兰丫头,这世上最心狠手辣的母子,你可都遇上了啊。”
贺兰时身子一抖,低头佯装自己没听清。宗主夫人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脸,缓缓走向应宗主。应宗主也不甘示弱地将手放在应礼颈上,仿佛她再近一寸,他就会掐死应礼。
果然,宗主夫人脚步一顿,停在三尺外:“修言再如何,都是你的儿子。”
应宗主冷笑:“想杀了老子的儿子,还是儿子吗?”
宗主夫人摇头,近了一步。应宗主收紧手掌,威胁:“你再过来、我就掐死你的宝贝儿子!”
“呵。”她不屑道,“掐死他然后呢?你想让方寸宗改姓吗?”
应宗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不可能!我有那么多儿子,除了他还有仁儿义儿智儿信儿”宗主夫人懒得听他报菜名,招招手示意下人把托盘拿上,当着他的面一掀黑布,托盘上赫然盛着四支灯芯枯萎的蜡烛。
隔着黑布应宗主就隐约有一股不详的预感,随着四支蜡烛逐个露面,他终于承受不住大喊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直冲云霄,闻丹歌飞快伸手捂住应落逢的耳朵。
屋内宗主夫人还在往应宗主心窝插刀:“应仁,秘境中失足掉进深潭;应义,旧病复发不治身亡;应智,中毒七窍流血而死;应信就更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