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果然是有夹层的。除了一万两的银票外,还有一封信,董妃在宫中观察皇后多年,一直调查皇后的事。她先是告诉罗慎远,她质疑皇后多年未曾有孕的事,这罗慎远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没什么新鲜的。随后她还写道「皇后娘娘与朝臣往来甚密,本宫觉得不妥,却不敢劝阻。当时都督大人权倾天下,与后妃往来过密,不得不疑」。
罗慎远的手指停留在都督二字上,嘴角冷笑。
董妃果然很聪明,难怪皇上宠爱他。
陆嘉学应该没这么容易死,等他回京,还有得算计。
罗慎远抬起头,才见行路不对,招手让停。随从一脸疑惑:「大人,咱们不去内阁吗?」
这个点都是去内阁议事的。
林永见罗慎远面无表情,上前对着那随从的脑门就是一下。「猪脑子,夫人刚回京呢,还不快去英国公府!」
英国公府里宜宁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着他来接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魏老太太不舍地抱着外玄孙亲了好几口,徐氏低声叮嘱宜宁而已。
罗宜宁坐在正堂里,听到外面的人请安:「阁老大人,您来了。」
她站起来往门口看。
罗慎远披着冬日的阳光走进来,一向阴郁的眉眼被阳光染上了夕阳柔和的金色,高大的影子就这么笼罩住了她。
他跟魏老太太寒暄了几句辞别的话,两人客气微笑。最后才向她伸出手说:「宜宁,走吧,回家了。」
那个家如今由他完全掌控,没有人敢再冒犯她。
罗慎远不想再过问这一年发生的事,不想过问她跟陆嘉学的事。她身上有陆嘉学的珠串,两人如何能简单起来。但是他只能不去提及,因为他根本无法忍受。
他的声音平而无奇,但是罗宜宁握着他宽厚的手,他随手就反握住了。完全地包着她。
乳母抱着的宝哥儿跟在两人身后,她们辞别了魏老太太。
罗宜宁侧眸看着他,他还是那样沉稳,平静沉默的样子,嘴唇微微抿着。跟在他身后一步步朝外面走去,她的心里变得很柔和。
「三哥,」罗宜宁问他,「我的房间你还留着吧?」
「嗯。」他答道。
其实她猜也是留着的,罗宜宁继续说:「我想把内室的窗户做低一些,不然风吹不进来。」
「嗯,随你。」罗慎远也不表示反对。
「还有书房的那张榻,放到南对角去吧,那里光线好。」
「可以。」还是不反对。
「还有我院子里的假山,我想改成藤萝架。」
「都随你,你回去慢慢改。」罗慎远免得她再继续问,都一併答应了。
罗宜宁又想起什么:「哦,对了。还有宝哥儿,他晚上是要跟着我睡的,不然早上醒了要哭。你得再隔个床出来。」
「嗯……嗯?」罗慎远看后面那个小糰子,然后眉头皱起,「——他要跟你睡?」
「是啊,不然早上起来一准哭半个时辰。」罗宜宁也没有办法。
罗慎远沉默很久,他才停下脚步一顿,看着她淡淡地问道:「罗宜宁,他跟你睡——那我睡哪里?」
罗宜宁一愣:「那个……你不是睡在隔出来的床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