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肩安慰她。说道:「三哥未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要找三嫂的。三嫂若是早有意于都督,怕是早与都督一起了,怎还会嫁给三哥呢,父亲这个定是多虑了。您此时莫要去打扰三哥为好,徐大人那边的事还要他解决,他现在肯定无暇□□。」
罗轩远继续说:「当务之急是如何解释,六姐的名声不能败坏了。姐妹易嫁,传出去也不好听。不如就称一直备嫁的是七姐姐,只是她病弱行动不便,便由六姐代为完成仪式,清湖桥的事也一併隐去了。」
罗成章脸色稍微缓和了些,罗轩远这主意说得好,不管别人怎么想,总归要有个说辞的。他只要一想到小时候那个粉粉糯糯的女娃,叫他父亲叫了十多年的孩子,竟然是他帮别人养大的,他还是心里过不去,对她的猜测总是怀着最大的恶意。
罗宜怜才哭着扑在弟弟的怀里,感觉到弟弟柔和地安慰她。才知道母亲小时候跟她说的,家中有个男孩便如顶樑柱是什么意思。
嘉树堂的烛火一直亮着。
「属下打探清楚了,黄昏的时候有辆马车出城,还有程家的护卫护送。只是已经跑太远,怕是暂时追不上的。因一直在下雪,车辙的影子也看不出来,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了……且宁远侯府那边还没有动静,都督大人暂时没有离京。」一个穿短袄,戴瓜皮小帽的男子躬身说。
林永等人垂手站在罗慎远身侧。
罗慎远手里把玩着一枚印章,他似乎根本没有仔细听,点头让他下去。
片刻又有人进来拱手:「……探子回信了。说是都察院俭督御史程琅大人前几日进宫,皇上暗中指派了程大人去暗查,奉了皇命,恐怕要离京两三月的。但因是暗中指派,也不知道究竟去的是何处。另外,您吩咐的画已经送进皇宫了,皇上看了没说什么,收下了。」
印章被缓缓捏紧,罗慎远闭上眼睛。
陆嘉学不愧是斩杀了兄长,篡夺了侯位,陪皇上登封至极的人。这局一环扣一环,为的是真正算计他的妻子。
他是不是该感谢,陆嘉学终于把他当成个对手看待了?上次直接抢人,那是根本没把他当成对手的。
程琅把罗宜宁带去了哪里?官道四通八达,很可能一转眼就找不到了。他派再多的人出去都是大海捞针,更何况这次是程琅陪同。程琅绝不可能让沿途留下蛛丝马迹。就算他想亲自去找,也不知道往哪里去。他亲自去漫无目的的搜寻,那是最不理智最极端的做法,几乎就是在向全天下宣告罗宜宁不见了。
罗慎远很清楚,这个局解五可解,只能一个个地方去找。而且还不能惊动旁人,否则宜宁一样艰难。
最可怕的就是他没有方向,不知道从何找起。
「都出去吧,我休息一下。」罗慎远道。
几人面面相觑,拱手退下。罗慎远站起身往西次间走去,她的丫头点了烛火,但是屋内没有人说话,炉火都没有点,宜宁之前还在给他做鞋袜,花样绣了一半。常用的那件兔毛斗篷团了一团,放在罗汉床上。他拿来仔细闻,还有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
一切都在,她喜欢的首饰,亲手剪的腊梅。只是屋中没有她的身影,没有她说话时热闹的声音。夜寒冷而寂静。
他的妻被人夺去了。
罗慎远久久地坐着,手微微地颤抖。最温暖的东西被人夺走了。现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者应该是算计,那种毁灭的报復的衝动。她才不见了一天,好像一切黑暗的东西都快要压制不住了。
他缓缓地摩挲着斗篷上的兔毛,好像她还在他身边一样。和往常一样烤着炉火,靠着他睡觉。这样那种溺水般的窒息感,会稍微轻一点。
外面雪又开始下了。
罗宜宁终于醒了,她的后颈比上次还痛,头非常的昏沉。
一般醒来的时候都是在他身边,他在看书,或者是写字。宜宁靠着他他从不拒绝,纵容她在自己的怀里睡。但现在她只看到了陌生的屋顶。屋内点了一盏油灯,虚弱的光摇曳着,她看清楚这是个房间,一张架子床,八仙桌,围屏。没得别的东西,应该不是长期住人的地方。
罗宜宁伸手捏了捏后颈放鬆,她发现自己的鞋不见了。只穿了绫袜走到窗户面前打开,窗外正是风雪,北风吹得大雪胡乱地飞下来。外面有株枯死的桃树,枝桠都被吹断了。不远处还有个马厩,大雪覆盖了马槽。里面的马都挤在很里面,看来外面很冷。有很多护卫背对她站着,这里守卫十分森严。
她只站了一会儿,手足都冻得僵硬了。好似没有穿衣裳般,风不停地往她的衣襟里灌,冷得刺骨。罗宜宁冷静地思考着,这样的天气若是逃出去,恐怕会被冻死在路上。
三哥发现她不见了怎么办。他应该会着急吧?程琅突然出手,他肯定没有预料到,根本来不及追上来。
忽然有狗吠声响起,脚步声渐近。罗宜宁猛地回过头,看到房门被打开了。
程琅穿了件黑狐皮斗篷走进来,肩上有雪,手里拿了个食盒。
他看到宜宁站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