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又冷,不少人把那些枯树也拿走做柴火烧的现在,哪还有什么东西落下?
也是因为赈灾队伍的扶持,他们的粮食才能撑到现在。
小豆子之前一直把食物让给自家小姐吃,饿的皮包骨,走路都没什么力气。
还是最近去赈灾队伍里蹭了几口,脸色这才好了不少,也有了些力气。
看着小豆子手里的药丸子,比小豆子的情况稍微好些,但也被饿的脱了相的少女嘴角动了动:
“嗯。”
她想拒绝的,拖累别人让她很是不好受。
可为了家里人,她又一定要坚持活着。
见她吃了药,又勉强用难得的柴火烧了点热水给她喝下,小豆子这才开口:
“小姐,你这病是越发严重了,这样下去”好不了。
但小豆子不敢说这晦气话,转而劝道:
“我听说这次赈灾的事京城来的大人哩,又是施粥,又是施药,和咱们这的那些大人不一样,是个好人。”
“小姐咱们继续躲下去,我倒是无所谓,您万一要是出了事,我可没脸回去见我娘。”
“听说城外专门设置了为灾民看病疗养的地方,咱们,咱们要不也去看一看吧。”
小豆子是少女奶娘的儿子。
奶娘在官宦人家地位向来不低,而奶娘也没卖给她家做奴才,而是正儿八经的平民百姓。
自然,她的儿子,也是有正经身份的平民,一家子租了楚家的地,在城外的庄子上干活。
正因为如此,当初小豆子才能跑出来,找到她,拦住她,帮忙传递家里的信息。
对此少女是感动的。
而后续,在水灾中对她不离不弃,照顾她,保护她这便是恩情了。
不过这恩,能不能报的了,少女却无法确定。
这段时间又是缺衣少食,又是疾病缠身,让一个好生生的官家小姐,硬生生熬成了现在这个面黄肌瘦,与外面灾民没什么两样的存在。
什么娇美容颜,什么冰肌玉骨,什么婉转桑营在这个时候,格外无用。
闭了闭眼,少女觉得自己当初若是选上就好了。
若是留在宫中,成为妃嫔,是否也能成为家中的一个助力?让那些人不敢如此放肆。
是的,如今这个让陆云缨来都无法认出的人,正是楚绣娘。
当初大选结束,她们这些落选的宫女便要赐花回乡,回归原籍。
路上那些驿站的态度,与她们去的时候大不一样,看管也松懈了不少。
毕竟正常,在其他人看来,她们便没了那些“远大的前程”,也不用那么殷勤了。
楚绣娘对那些远大前程不感兴趣,她一早就打算好了,和父母家人在一起,至于未来的夫君那是更远些的事情了,靠父母为她谋算便好。
自然,出嫁的人家也不要距离家中太远。
抱着这样的期许,越是靠近江东,楚绣娘心情便越是好一分。
小豆子就是在这个时候,带着噩耗找到她的,家里似乎是得罪了大人物!
小豆子她不太熟悉,可也是见过的,更何况他带来的那封信上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了。
是父亲的字迹和私印,没具体说什么,只说让她不要回来,让她找到机会就逃跑。
不要回外家,更不要联系其他亲朋好友,就这样,隐姓埋名的在外活下去。
楚绣娘登时察觉到了不对劲,小豆子对事情也不了解,只说楚家气氛有些古怪,他拿到信不久就被送出了城,后面便不知道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套薄薄的名册,名册上的人,楚绣娘虽然身为闺阁小姐知道的不多,可因为自己父亲就身处官场,哥哥还每日进学,也是听过那么一两个名字的。
登时就白了脸。
她知道,家里怕是摊上了大事,得罪了大人物。
就在楚绣娘六神无主的时候,便有驿站人员暗中在她茶水中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