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点事儿啊有什么大不了以后世界都是我的,明天就躺在床上心如刀割连门都迈不出去了。”
朱潇潇觉得膝盖中箭,幽幽说:“…我现在也这样。”
现代社会,哪个年轻人不这样呢。操蛋人生,自我拉扯。不这样都对不起这从天而降的疫情——老天爷不就是觉得人类过得太舒坦才放一波反反复复的疫情出来让大家难受的么?
弋戈轻轻一笑,很认真地说:“可我觉得我现在不这样了。”
“至少大部分时间都不会这样了,就算再遇到什么事情,我也觉得我能处理好了。”弋戈说完,很自豪地抿嘴笑了笑,好像在给自己肯定,又看着朱潇潇点头强调了一遍,“真的。”
朱潇潇一点都不怀疑这是假的。她和弋戈认识快十年了,这十年里,弋戈一直是她所知道的,最勇敢、最强大的人。一直都是。
可她还是要问一句:“就算是这样,你怎么就突然确定你喜欢蒋寒衣了呢?这才不到两个月,你们才见了几面?”
“不知道,就是感觉。”这大概是弋戈生平第一次神神叨叨地相信起“感觉”,“没遇见的时候不觉得,重新遇到了才发现,就是舒坦。跟他有关的事情,都让我觉得舒坦。”
比如黄粱梦,比如中秋,比如掉头再看一次的圣诞树。
“我的多巴胺告诉我,我很喜欢他。”
“…行,那我确定了,你还真的是喜欢他喜欢得要死。”朱潇潇无语地一摆手,盖棺定论。
“?”弋戈倒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笃定。
“因为你要不是喜欢他,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这种骚话!”朱潇潇忿忿地搓胳膊,表示自己有被恶心到。
“……”
第87章 “我女儿好好的在这呢。”
圣诞节后,弋戈请了几天假,连着元旦假期一起,凑出了快一周的空闲。
因为舍不得把中秋放宠物店寄养,所以她咬咬牙,还是决定自己开车回江城。杭州回江城的车程至少八个小时,弋戈上一回自驾这么长的距离还是在美国,春假的时候从加州一路玩到了纽约,而且当时走走停停,还有同学一起。这回独自一人开这么久,她很谨慎,提前好几天就开始调整作息养精蓄锐,为此每天明目张胆地六点就下班,也不管组里人是什么想法。
出发那会儿下了点雨,弋戈开得小心,所以脚程比预计的慢得多。早上出发的,到中午,才走了三分之一。
她在高速休息区停下来,带中秋上了个厕所,又喂她吃了点东西。她自己倒是不太饿,也没什么胃口。这一上午开下来,只感觉自己在杭州堵成筛子的车流里磨蹭了两年,车技倒退如跳崖,高速上脚搭在油门上,老觉得不踏实,碰上大货车心里也有点儿发憷。
歇了快半小时,准备再出发的时候,忽然接到王鹤玲的电话。
“妈?”弋戈有点意外,这几年她和父母的关系缓和许多,至少不是相对无言冷若冰霜的状态了,在美国时她甚至还能隔两周就心平气和地给他们打个视频聊聊日常。不过王鹤玲向来高冷,基本不会主动给弋戈打电话。
“到哪了?”电话那头很嘈杂,衬得王鹤玲声音空洞。
弋戈回江城,是提前跟父母说过的。当时弋维山坚决反对她自己开车回来,还说非要带上狗的话他可以派人开车去接。弋戈实在不好意思让某个可怜的打工人来回二十个小时就为了接她一趟,于是谎称自己最终决定不带狗、坐飞机回,这才糊弄了过去。
谁想到,王鹤玲开门见山就问“到哪了”——如果坐飞机的话,要么在杭州要么在江城,哪会有“到哪了”这一问?
怪不得她跟弋维山扯谎时王鹤玲一言不发呢,原来是看破不说破。
她心虚笑了一声,然后坦白道:“安城。”
“安城服务区?”王鹤玲又问。
“嗯。”
“等我一个小时。”
王鹤玲说完便挂了电话,弋戈懵懵懂懂反应不过来——等她一小时?
约莫四十分钟后,一辆灰色 taycan 驶进服务区,云迷雾锁的阴天,王鹤玲女士戴着墨镜、勾着只棕色 kelly,八公分高跟鞋蹬出的气势让厚重的驼色羊绒大衣穿在她身上都显得轻盈利落。
回头一个眼神,taycan 驾驶座上的司机二话不说打转方向盘消失得干干净净。
弋戈有些怔愣,不太明白她亲妈这一出“从天而降”是什么意思。
“你开多久了,怎么才到这?”
弋戈轻咳一声:“…三个小时。”
“……”王鹤玲的眼神缓缓扫过她的脸,极轻地叹了口气,“还好我给你打了个电话,不然你得开到明天去。”
弋戈小声地为自己的技术辩护了一下:“这天气,开慢点安全,何况车上还有狗。”
王鹤玲倒没说什么,应了句:“嗯,安全最重要,开多了就好了。”又问:“车上有备用平底鞋吧?”
弋戈点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