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个大单,要么是刚刚大骂蒋志强发挥极佳,酣畅淋漓。
蒋寒衣觉得二者皆有的可能性高些。
于是他非常狗腿地走过去,“蒋总,奴才可想死您了!”
蒋胜男嫌弃地挪屁股坐远了点,睨他一眼,问:“又给你舅看店去了?”
“啊。”蒋寒衣应声,“我还帮我舅卖了辆车呢。”
蒋胜男呵了声:“他那堆古董还没锈?谁买的?”
“没呢,我舅多宝贝车啊。”蒋寒衣说,“我同学还挺喜欢的。”
“你同学?”蒋胜男有点惊讶,她印象中这个年纪的小孩都追求性能高造型酷炫的车,哪个小朋友这么有品味?
“嗯,新转来的。”蒋寒衣又想到弋戈牵着大狗的高挑身影,一拍脑袋,“妈,咱家卷尺在哪儿?”
“你干嘛?”
“我量量身高!”蒋寒衣从茶几底下的抽屉里掏出卷尺,贴墙站好,“你来帮我看看。”
蒋胜男不知他这又闹的是哪出,老佛爷起驾似的缓缓从沙发里站起来,踮着脚用手指在他头顶的位置标了个记号。
这面墙壁上从下至上一道道的刻度和日期,都是蒋寒衣从小到大量身高的记录。
最近一次记录还停留在一年多前,蒋寒衣蹿过一米七之后蒋胜男替他量身高就很费劲了,索性也就不量了。反正他儿子身高长相已经远超合格线,不愁嫁。
“你又受什么刺激了?”蒋胜男问。
蒋寒衣拿卷尺仔仔细细量了下自己的身高,正正好一米八。
“这不科学啊……”他纳闷地嘟囔了句,弋戈难道超过一米八?
“别神神叨叨的,有事说事!”蒋胜男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
“哎,就是我们班转来的那个新同学,个子挺高的,我……比划比划。”蒋寒衣莫名地有点不好意思。
蒋胜男噗嗤笑出声,感叹了一下青春期幼稚的胜负欲。“你又不是姚明,有人比你高不是很正常。”
“不是,她是个女的!”蒋寒衣补充道。
“女孩子?”蒋胜男也有点惊讶了。
“对啊!特别猛一女的。”蒋寒衣拿手比划了下,脑海里又浮现弋戈的身影。
也不知怎的,他一想到弋戈刚刚默默帮他扶车的举动,还有她那天果断推翻范阳课桌的样子,心里都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既觉得新奇,又好像有点熟悉。大概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女生,老觉得挺有意思的。
他想不出更贴切的词了,摆摆手说:“哎反正就一女生,跟我差不多高,整天牵条巨大的狗,看起来牛逼哄哄的!”
蒋胜男看着儿子丰富的肢体语言和渐渐激动的语气,敏锐地眯起了眼,抱起臂退后一步审视地问:“你就是这么背后说人的?”
蒋寒衣一看他妈这种表情,立刻明白她误会了——蒋家家训,不许背后议论别人,更别提嘲笑和讥讽。
他忙解释:“没没没,我没那意思!我就觉得新奇,随口一说!其实我的意思是……她、她看起来还挺帅的!”
蒋胜男冷哼一声:“你少跟范阳那个嘴上没边的学,哪天要是被人打死了,我可不给你收尸。”
蒋寒衣:“……”
蒋胜男把他手里的卷尺收了,又喝完最后一口燕窝,把碗往茶几上一撂,指挥蒋寒衣道:“你,把碗刷了。”
蒋寒衣:“杜阿姨呢?”
蒋家的保姆叫杜丽娟,从蒋寒衣三年级起就在家里做事了。蒋胜男生意非常忙,这么多年一直是杜阿姨照顾蒋寒衣的衣食起居。
蒋胜男闭目养神,“我都回来了,给杜阿姨放个假。”
蒋寒衣:“……”
您是回来了,倒也没见您动手啊!
蒋寒衣认命地“喳”了声,收了碗走进厨房忙活起来。
第07章 新来的那个转学生刚考完数学就被叫进校长办公室了
周一,树人中学高二年级的第一次月考准时来临。
在最后一考场,弋戈没有看到在桃舟时司空见惯的“染着黄毛打着鼻环的不良少年聚在一块儿抽烟”的景象。她看着空了的十几个座位,猜测大约是那些不良少年都直接弃考了也不一定。
但她明显感受到这里的氛围与一班大不相同。
沉闷,压抑,每个人的眼睛都无神。
他们看弋戈的眼神也和一班的人不太一样,没那么多的惊异、好奇或是意味难明的探询,大部分人都只是幽幽地抬一下眼,再默默地收回去。
看起来,他们都很困。
弋戈找到自己的考号,她的位置是临时加的,最后一考场的最后一个座位,和垃圾桶比邻而居。
一个男生拖着步子慢腾腾地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擤鼻涕,发出虚弱的黏糊糊的声音。
鼻涕擤完,他站在离弋戈两步远的位置,有气无力地扬手一抛。
那坨纸团在空中划过一道极低的抛物线,擦过弋戈的桌角,险险落进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