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扳倒怀年伯无所谓,家里人这样为他奔波出力,他很满足了,握着她温软的小手,柔声道:“别气,这种人坏事做多,总有踢到铁板的时候。其实,当日若不是怀年伯的人,我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也算是间接帮了我一把。”
虽然京兆府公堂上,京兆府尹故意诈怀年伯府大管事的,但其实都知道,当时是两伙人袭击林漠,拿匕首的两人明显是冲着林漠性命来。
虽是如此,可许菡就是气不过,尤其想到怀年伯好男好美的癖好,阿漠生的如此俊美,这怀年伯还不知怀着什么龌龊心思,更让她愤怒。
也第一次觉着在权贵面前无力感如此明显。那怀年伯之所以如此,仗的无非就是势,尤其是三皇子的势。
安阳侯府虽是侯爵,在朝为官的却高不过四品,算作一般高门大户,但若对上勋贵尤其是皇家权贵便弱了太多。但侯府姻亲多,如北定侯如清平侯府等等,联合起来后的威势也不可小觑,如此次,北定侯和段怀裕便帮忙良多。
自高热那天侯府又寻了擅跌打郎中给林漠重新看诊,他这胳膊确实不仅骨裂有小处骨折,郎中重新上了药固定了夹板,只要养护的好,基本不会有碍,这也让侯府的人都松了口气。
这两天,许菡基本都陪在林漠这边,虽然生活起居上有小厮照料,不用许菡亲自动手,但一些小细节上,比如帮他挽下袖子、递个吃食之类,许菡顺手就做了。
像铃铛和石榴这随身伺候的丫鬟,明眼就瞧着自家姑娘和阿漠公子感情急速升温,无须说话对视,两人便是静坐,之间也有种蜜糖般气息流淌。
后来,连安阳侯夫人、温兰惠等人也发现了,小两个在一起时浓情蜜意,都不禁露出宠溺欣慰笑容。
许菡看过去时,还略有不解,这姨母笑是怎么回事?
看着小孙女迷糊的样子,安阳侯老夫人被许成泰惹出来的火都消了许多,对安阳侯夫人道:“跟芸娘说一声,阿瑞的亲事快办了,让张姨娘回来帮她操持着。”
这次能把白柳儿送到京兆府,张姨娘功劳不小,往前的错处可消了,正好下月是许瑞成亲,正好叫她回府,“至于老二那,你派人把那处房产找牙行卖了,不留了。”
老二再看不透那白柳儿,再糊涂,住的地方都不给他留。那个糊涂东西,居然叫白柳儿撺掇的收受了不少贿赂,白柳儿要跑路卷走的财物多是他受贿得来,若不是发现的及时,还不知闹出多大乱子来。
“是,母亲,”安阳侯夫人应着,忍不住劝了两句,“母亲别太担心,二弟那该是知道厉害了。”
“我担心他做什么,”安阳侯老夫人嘴硬心软,就算再失望怒其在白柳儿身上不争,亲生的儿子也舍弃不了,想法子将人扳回来。
许成泰这一回被白柳儿利用,栽的可是不轻。
心爱的白月光心头好被旁人收买暗中利用自己算计家里人不说,出了事还想卷了当初怂恿他受贿敛来的钱财跑路,等许成泰下值回来得知这一切,当场气的差点昏过去。
人在官场,不可能没有政敌和不和的人,事情才发生,第二天许成泰就被人上了折子弹劾,当前的官位怕是不保。
许蔚如今在翰林,就职的工作便类中书舍人,大臣们递上来的奏折,便先通过翰林和中书省初审,弹劾许成泰的折子,许蔚最早看到也没压递了上去。
但让许蔚意外的是,京兆府初审后,三叔许成温往上递折子弹劾怀年伯,随即又有一份来自陈驸马的折子,同样弹劾怀年伯意图残害天子门生。
许蔚十分吃惊,细细看了这折子后,发现里面一些措词十分严谨,甚至提及怀年伯私自囚禁良民百姓为禁脔,私德败坏至极,不配为朝臣等等,与自家三叔弹劾怀年伯的折子意思几乎重叠。
须知,三叔这份折子的拟定,便是他主笔,陈驸马居然与自己这边不谋而合,是仅仅看不惯怀年伯私德,还是因之前陈副使寻林漠帮忙绘制设计图?
哦,对,现在不能称副使该为陈院使了,前段时间,陈副使因举荐林漠设计图有功,加上原院使丁忧,已经升正使了。
或者说,还是陈驸马作为国子监博士看重林漠的才识?
但不管是哪样,前有陈驸马长子文宣县男出手援助林漠,后有这份折子,许蔚回府便将此事郑重告知许成温等人,安阳侯夫人和妻子女眷那边也说了一声,他们要承这份情。
许蔚和安阳侯府诸人却不知,陈驸马确实看不惯怀年伯,但也是与慧和长公主有收林漠为义子的想法,在手下人查到怀年伯这些所为后,便出手帮一把。
终于,在许成温这边上了折子的当夜,牢中那个匕首黑衣人终于承受不住招供,供出是有人花钱雇佣他们杀手组织刺杀林漠,取其性命。
“可惜,这人只是一个杀手,不知背后雇佣人的身份,”许成温可惜地叹口气。
这情形其实跟林漠科考遇刺时差不多,毕竟这些江湖组织不是一个两个人,出面动手的多是底下人,真正接单子的只有组织上层人才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