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妇人隐忍着期待地转身望过去。
就见屏风后转过一位五旬多的中年仆妇来,进来后挥退了屋子里正在铺床的丫鬟们,待人都出去后,走到那妇人跟前低声禀告。
“夫人,那边失手了,林漠没事,还正常进了考场。”
云嬷嬷,也便是陈钟氏的奶娘,将那边转达回来的情况说了遍,“据说那林漠有些功夫在身上。”
看着自己奶养亲手照顾长大夫人听完后露出十分失望,又紧张担忧的神色,有些心疼,但还是忍不住劝道,“夫人其实不必担心,当时翠果说了把人弄死埋了的。那翠果对您忠心,不会说谎。况且翠果和当初知情人都处理干净了,长公主那边这么多年都没怀疑过什么,不会有事的。”
翠果便是将长公主生出来的孩子抱出去弄死埋了的丫鬟,也是当初陈钟氏身边的大丫鬟,很忠心可靠。
但没办法,为了安全,后面她跟夫人还是找了个由头将人发配到庄子上,又灌了哑药磋磨死了。
其实,云嬷嬷并不赞同陈钟氏找人对林漠动手,毕竟做的越多越容易出错。就算那个孩子可能活了,翠果那边出了岔子,但她们并不十分确定那林漠便是当初那个孩子。
自从夫人看到了那个林漠后,她们就一直在查那个林漠,可惜根本查不出什么,只因他的模样跟崔太夫人太像,才怀疑是当年那个孩子。
她知道陈钟氏是想阻止林漠出头,免得进了朝堂再入了长公主府那边人的眼,进而怀疑什么,但就算那林漠模样长得再像崔太夫人,可当年那孩子才生出来根本辨不出模样。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标记,连当年接生的产婆都被她们暗中悄悄处理掉了。
陈钟氏知道奶嬷嬷不赞同自己做法,但她就是没法安心,尤其是每次看到那个模样跟府里祖母几乎一样的少年,都让她心里浓浓的不安。
她狠狠地锤了下床,“当年我们就该亲手掐死了那小东西,”不然也不会现在冒出个跟祖母模样相像的少年就担惊受怕,怀疑当初那个孩子没死成,活下去了,“还有翠果,那死丫头莫非摆了我一道?”
云嬷嬷没应声她前面的话。
虽然她帮着夫人筹谋许多,下令发卖过不少人,叫人杖打弄死过人,但到底没有亲自动过手,更何况还是个才出生的婴孩,又是长公主之子那样贵重的身份,帮着夫人叫人处理了那孩子,已经是胆大包天了。
亲手杀人弄死婴孩,这样的罪孽她就算再为夫人谋算,也下不去手,怕直接沾染上人命孽债。
其实,她知道夫人跟自己一样,但就算自己再是得用最为夫人倚重的奶嬷嬷,到底不是亲娘,态度还是不能逾越了。
这些年陈钟氏烧香拜佛,云嬷嬷也跟着一起,还捐些香油钱,两人更心知肚明,就是心里不安,想求个安慰。
但对于翠果,云嬷嬷还是觉着她不会,“翠果当初对夫人您十分尽心,该是不会忤逆您的意思的,夫人,或许真是咱们想多了,那个林漠只是模样像太夫人罢了,并不是。”
“可我就是觉着心里不安,”陈钟氏紧皱着眉头,“不将人处理了,我便没法放下心来。”
她只是花钱找了江湖组织的人,在半路上对那个林漠坐的马车动手,想制造一场意外,叫那林漠无法参加科考,最好是能断手断脚,摊上人命官司,连累到安阳侯府。
就算安阳侯府怀疑,肯定将嫌疑放在这回科考的学子那边,毕竟学子争斗陷害这种事情在科考期间最常发生,历来都少不了。最好的后果便是借着此事,背后再使些手段因此叫安阳侯府厌弃了他,叫他连安阳侯府的上门女婿都做不成,驱逐出去。
到时候,她再叫人暗中收拾了这个林漠,神不知鬼不觉,不叫人察觉。
只可惜,那办事的组织居然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