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的姚三,自知他们方才看到美人莽撞了,闹到祖母那里也不占理,别回头他还得被母亲和大姐二姐责骂。
姚三作为二房庶子,能得老夫人宠爱,除了姨娘与老夫人同出一家,便是他混不吝也看人下菜碟,冷哼一声,到底没再歪唧,被姚六扯着走了两步,又停下。
管事嬷嬷和仆妇们才放下的心,一下又提起。
“我问你,方才进去的那两个是哪家的,尤其是长相貌美的姑娘是哪家的?”姚三觉着自己一颗心都被方才的美人勾走了,他长这么大,还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看年岁该是及笄左右,他也未说亲,便动了心思。
管事嬷嬷在后宅多年,哪里看不出这位公子动了心思。虽然她隐约知道些方才那位姑娘是自家大姑娘故意邀请来,有些不对付的,可对方也不是一般普通官家姑娘,从自己这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搪塞道:“这都是大姑娘二姑娘邀请的娇客。”
姚三有些细长的眼睛一眯,“你不说?是觉着本公子真不会惩治你?这人还是你从前院迎进来的,你敢说自己不知那位姑娘是哪位?若是敢扯谎欺瞒,本公子定告你个不敬主子的罪过。”
姚六也好奇那么好看的姑娘是哪家的,虽然可以去问大姐二姐,但哪有这会儿就得知的好,便也催促几句,“三哥问你,说就是了,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能叫人知道怎么地?”
姚六少年心性,又赶着出去,语气到最后就不耐烦起来。
他惦记着与人约好了去酒楼吃完午食斗鸡,偏先前三哥吃完早食去祖母那逗鸟,又吃了不少点心果子,觉着有些撑到,拉着他在后宅瞎溜达了一圈,正要出府,又在这耽搁上了。
“是安阳侯府的七姑娘和八姑娘,”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管事嬷嬷便告知了两人身份。
姚三一听,急问,“那位貌美的行七还是八?”
看身量高度,该是排行更长些,可方才又看那个矮的淡黄衫姑娘护着那貌美的姑娘,好似更为年长照顾她一些,有些不确定到底哪个排行靠前。
“是八姑娘,”管事嬷嬷这工夫园子里似乎也有些动静,许是那位许七姑娘引起的,毕竟那样的姿容便是她也少见,怕不得宫中娘娘都要逊色些。她可还有差事在身上,想赶紧应付了这位公子爷过去做事。
管事嬷嬷急急地说完,让门口仆妇看住了园子口,莫胡乱放人进来,便匆匆进了园子里。
“许八姑娘,安阳侯府上的,也不知定了人家没有?”留下的姚三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往前怎么从未听说安阳侯府有这样一位佳人?”
他虽不是多么好色风流人,可这个年岁的大家子弟,房里早就搁了伺候的通房丫鬟,早就通了人事。
与一群狐朋狗友闲聊胡侃时,自然少不了说些风流韵事,抑或者谁家闺秀生的模样更好,谁家的姑娘跟个母老虎一般可不敢多看,小心被上抽几马鞭。比如到现在还没订出去人家才回京算是老姑娘的乐安县主。
而他家大妹二妹又有京城双姝之名,虽那些朋友们不敢在他跟前胡乱议论,但夸赞之言总是有的,若是有了许八姑娘这样貌美的姑娘,自家那两个堂妹……
不是姚三觉着两个姑娘还能在右相如此受宠,大堂妹看他不顺,他觉着大堂妹能装不喜,姚三觉着,这两个堂妹真及不上许八姑娘模样三成好看。
至于双姝以才情扬名,对于不学无术的姚三而言,那就更觉着两人酸唧唧故作姿态。
“三哥说什么呢?赶紧走了,”姚六又催促一声,听到他嘟囔的最后一句话,没多想,“许是跟大姐二姐之前不是一个圈子里玩,咱们不认识也正常。”
姚三看一眼只顾着吃了饭去斗鸡的堂弟,这家伙满脑子都是吃饭斗鸡,他上午被祖母喂了不少零嘴,现在还有些撑着的。他说的是这回事吗?
放眼京城,哪家有模样出挑些的姑娘,不早就在京城里多少有些名声了,如许七姑娘这样寂寂无名的却少见,莫不是之前不在京城里住?
他胡乱猜着,姚六已经拽着他往外走,“这有什么好猜的,叫小厮去打探下就是了,”安阳侯府就在京城,打听下他们府里的姑娘有什么难的。
“说的是,”姚三又回头依依不舍地望了眼许如容进去的方向,到垂花门看到等着他的随身小厮,就吩咐他去打听去了。
不说,姚三就是与姚六去了酒楼吃饭都心不在焉,一直念念不忘许如容的姿容,只说许菡牵着七姐姐的手,进了右相府后园子,入目便是一片菊花花圃。
不知是不是因为对姚知语姚知湘姐妹不喜,对她们居心不纯的恶意,许菡看到这一片或白或黄或紫的菊花,脑子里出现的第一句不是耳熟能详的五柳先生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而是歌手周董的“菊花残满地伤”的凋零,还有菊花后来被贴上的另一层标签含义。
如此一想,竟有些不忍直视眼前美丽的花瓣。
自然,满园子的花色也不及身边她七姐姐的丽色。没见她与七姐姐一出现,走过之处都是惊艳之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