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镯子还没买上,她恐再不买上,年前就没机会出来了,也不想着占着便宜吃顿午食了。
但她走之前,还是弱弱地细声道:“三族伯,我怕那个乡君回头寻我麻烦,也不知是哪家的贵女,不知道……”
她性子看起来就怯弱的很,恐那乡君报复,惴惴不安,许成温也能理解,便安抚道:“放心,等着我让人打探下看是哪家的闺秀,与你父亲说一声,不必担心。”
许宝辉虽以前也骄横顽劣,招猫斗鸡斗蛐蛐,吃喝玩乐可以做,却不可没脑子地去招惹权贵。但到底被娇惯长大,从来都是他捉弄旁人,心里不顺,还想理论,也是仗着许成温在场。
“好,”许宝辉应着,又朝许菡道,“阿菡,等着我去侯府拜年时,再去找你玩,我最近又新得了些好玩意儿。”
许菡朝他笑了下,点点头,想到方才得了林漠给自己做的花蛋,糯糯道:“好,我也有新玩具的,到时候一起玩。”
“麻烦三族伯了,”许环楠也微微屈膝行晚辈礼道谢,方才跟着许宝辉离开。
只是她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到被许成温护着往酒楼里的许菡,眼底闪过羡慕,又忍不住生出些嫉妒来。
凭什么都是丫头片子,许菡还是个呆症转好,还不知会不会再犯病的,能被家人这样疼爱呵护,自己却得处处用心机算计才能得些好处,就这还不足以维持住体面。
看看许菡虽是素色衣裙,外罩斗篷镶嵌的狐毛上乘,头上只一根简单的白玉素簪也看出成色极好,而自己特意穿了最为体面料子最好的茜红色衣裙,却都及不上她半分。
若是自己也穿的许菡那样贵气,那乡君也不会将自己看作是普通百姓家闺女了吧。
许环楠不平地想着,却没想过,该是那位乡君仗势欺人不对。
她只记恨,上次她跟着弟弟去侯府,那许菡明知道自己过的不好,还只拿了个小孩子才戴的镂空银镯子,她心里还来着气。
那银镯子最后竟只融出来三两银珠子,气的她差点砸了那银珠子,白白浪费她一番心力。
就在她忍不住瞪许菡一眼时,忽然她身侧偏后点走着的那个好看的小公子猛地回头朝她看来,吓得她赶紧转过头来。
那小公子好看是真好看,可那目光怎那般吓人?
“对了,我方才看着金宝瘦了些,”许菡忽然道,也转头看了眼许宝辉的背影,“姐姐,你看是不是瘦了?”
“嗯,”许菁没有回头,她方才就发现了,“看来是将你之前说减重的话听进去了,”当初为了这事,马氏还跑到侯府跟老夫人告状,嫌许菡胡说害的许宝辉节食少吃饭,被祖母一顿训斥回去。
许菡也想到这一出了,一言难尽,“金宝他祖母真的……别具一格。”
许菁似笑非笑一声。
若不是妹妹能跟许宝辉那个小胖子玩到一处,许菁可不放过马氏居然质疑她妹妹的好意,高低给她个教训看看。
几人在酒楼用罢午食才回府,不用许成温派人去查,许菁就把这事揽了下来,她手里得用的人手比父亲处还多,况且这件事她手下的人做起来更方便。
不到半下午就查出了陈妍娇的身份,是诚允王外孙女。诚允王并不居住于京城而是在封地,这次陈妍娇是随着诚允王前来京城朝贺。
许菡当时也在许菁身边听下人禀告,“我还以为被封为乡君的,得是郡王或者公主的女儿孙女儿呢,不过这外孙女能被封乡君,定是很受宠了。”
“八姑娘说得对,”下人将打探到关于陈妍娇的事都禀告一番,“诚允王敬重发妻,因发妻身子骨不好,恰封地所在江南适合疗养。诚允王最小的嫡女身子骨也不好,嫁了当地陈家,却早年丧夫,带着陈乡君回王府居住。因爱屋及乌,诚王府也没有嫡出的姑娘,诚允王特意为这位外孙女请了乡君的封位。这陈乡君没有封号食封,人称陈乡君,很得诚允王疼爱,在王府地位也很高,很娇宠。”
许菡听完就有些了解了,难怪在街上看到那陈妍娇一副骄横模样,也是被家人纵出来的。
“小的打探了,那诚允王年后便会返回封地。”
许菡想到当时跟在陈妍娇身边的葛玉珠,“葛玉珠与那陈乡君什么关系?”
那下人回禀,“小的只打听到,葛玉珠与陈乡君似乎是姨表亲,关系很好。”
“那个葛玉珠从前都与王凝儿一起玩,现在又跟陈妍娇玩到一处,”许菡忍不住撇嘴,可见物以类聚。
见妹妹想得通透,许菁只觉着放心。点点头,吩咐道:“秋双带他去往父亲处说一声吧,既然没多少天人便会离开京城,想来只要那姐弟两过年这段时间少出门走动,想来无事。”许成温还得将这些告知许宝辉的父亲许同,免得那个陈乡君记恨上姐弟两个。
许菁若不是看在妹妹和许宝辉玩的不错份儿上,也不会叫下人打探这么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