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骨子里什么样,到死也改不了,现在都不忘话里藏着机锋给人下套。
许菁冷笑了声,就看着高头拿出逮捕令及方才执衣书写的贾氏所言,“……这些便是证据,你方才自己都招供了,倒是省了咱们大人审讯。”
这张贾氏几次犯案,都被她用底下仆妇推脱过去,上次去张府她还不肯与他们往京兆府公堂,这次跑不了了吧。害人性命,还是安阳侯府三夫人,这算是到头了。
贾氏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张供词。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梦呓……
贾氏惊恐地望着客房内,似乎还能闻到之前孟氏那鬼影出现时缭绕的烟雾气,猛地瞪大眼睛,“是不是你们设计好的?是你们故意装神弄鬼吓唬我,是不是?!”
她就说,自己怎么会做梦一般看到孟氏的鬼影,脑子有些昏沉,看来是着了道了!
贾氏越想越觉着是被许菁和许成温算计了,不然怎么事情怎么那么凑巧,她来上香,许家父女也来此,还发生之前怪异的事。
终日打雁却被雁琢了眼。
“你在说什么?”许菁知道她能转过味儿,看出是被设计了,但那又如何?她不承认就是了,“是你自己坏事做多了,做尽了,才被我们抓了现行,报应到了!”
“就是,你自己害了我娘的性命,证据确凿,大家都听到了,现在还想抵赖?”许菡掐着腰,横眉怒目,凶巴巴地,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睛红肿着,“敢做就敢当,不然是乌龟王八蛋!”
这时候谁也不觉着小姑娘粗鲁,面对杀母仇人,再难听的话也换不回母亲的性命。
“肯定是你们,”贾氏不理睬许菡,那就是个小傻子,粗鲁蛮横打人,能设计她的人只能是许成温和许菁,尤其是许菁,竟让她觉着陌生至极,什么时候她长成这样精干利落模样了,不是被王氏哄骗的莽撞蠢钝无知吗?
也是贾氏刻意交好王氏的缘故,她对许菁的许多认知都是出自王氏之口,尤其许菁之前也的确被王氏教唆哄骗,等许菁重生归来与王氏撕破,贾氏再从王氏这里得到的都是王氏带着情绪的消息。
贾氏便以为许菁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王氏拿捏不住了,但没去想过许菁能忽然聪慧精明能干,毕竟一个人再改变,也不会由愚钝鲁莽快速变聪慧。
却不知,许菁有奇遇。
若论起来,许菁如今的手腕能力还是前世被害后,附在贾氏身边被她耳濡目染地学习了她的心计手段,才成长起来,是贾氏前世之因种来今日之果。
贾氏听着那执衣念着与自己方才说过分毫无差的话,越发认定是着了许菁和许成温的算计,只是她疑惑不解,自己之前说话声音不大,他们怎么会听得这么清楚?
“是不是你们一早就在屋子里藏了人,故意弄出孟柔的鬼影来吓我?”贾氏心头如翻了火油般,怎么也不能承认那些话,“你们这是故意陷害吓唬人,害我,让我头脑产生了错乱,那些话都是我被吓得胡言乱语……”
许成温捏着拳头狠狠地盯着贾氏,“你再狡辩也无用,方才你都承认了,是你害了阿柔,阿柔她与你是闺友好姐妹,你却,却如此狠毒,害她性命,毒妇,毒妇!”
一想到亡妻,许成温就恨不得活剐了贾氏。
贾氏被许成温看的心中发抖,她再清楚不过许成温对孟柔的在意喜欢,这也是她嫉妒孟氏的一个原因。
生前,许成温为孟柔不纳二色,她死了,许成温居然还为她守孝三年不娶不纳,这样的男人怎么就让孟柔遇上了,她孟柔怎么就那么好命?
“你这个黑心肝的毒妇,我们夫人当时还怀着孩子,你就朝她下毒,那可是两条性命啊!”孙嬷嬷一直忍着愤怒站在许成温后面,此时忍不住冲上前来,她嗓音已经嘶哑,指着贾氏的手指因愤怒而哆嗦,“你狡辩也没用,你指使那花婆子给我们夫人下毒,花婆子都招了,就是你害了我们夫人!”
她们夫人,她一直伺候的姑娘,多么温柔善良的人,做姑娘时就与贾氏认识,还帮扶她许多,谁知好心竟是喂了一头豺狼,被她害了命。
贾氏方才还在狡辩,是觉着自己着了许菁和许成温算计,说出的话被他们听到记下来,只要自己反口不认便可周旋回来,可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花婆子这三个字。
花婆子是哪个,如今在何处,她再清楚不过,可这样一个早就“死了”的下人,居然被翻了出来!
贾氏完全肯定自己中了许菁算计,这都是他们提前预谋好的。
“我不认识什么花啊草啊的,你们别想哄骗我。”
贾氏一副自己被逼迫的模样,却在听到许菁一句话后变了脸色。
“花婆子不就是你口中的菊婆子吗?”
当初许菁还误认为害了母亲性命的那个婆子名字里带着菊字,谁知其实是贾氏故意改了的暗名,菊便是花,花里有菊。
贾氏心惊不已,莫非是静嬷嬷?
菊婆子可是只有静嬷嬷单独亲自去联系的。
她才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