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哼——
凶狠地皱起眉毛的杜恩克刚一出声就痛叫出声:“——啊!”
“醒了?”
温柔的问话和随即印到嘴唇上的如同四月的熏风一般的甜醉的吻。荡漾进鼻端的则是早已在床第耳鬓厮磨间闻得惯熟的高级男用香水。——切维浓香水——来自法国的前卫男用香水系列。
如此熟悉,只因为那个使用此种香水的人在杜恩克耳边念咒般地自傲过无数次:具有清新敏感的芳香的切维浓,予以不可思议的男性魅力,它浪漫,潇洒不拘,传达出代表五、六十年代美国式梦想和精神,更有一种追求悠闲年代的生活品味。
因为每当杜恩克厌恶地叫骂:“男人还用什么香水,恶心死了!”之时,家俊就会教导他上这么一大串。
“嘎棍——”杜恩克本来是想叫“家俊”,哪知出口却成这般不伦不类的语音。更奇特之处在于嘴里的剧痛和那种大舌头的感觉。简直象被谁在舌头上包了无数层皮革。这他妈的算哪门子事儿啊?
“别——说话。你把自己舌头咬伤了。家浩给你上了药和裹了绷带。所以你在以后一个月内暂时都不能开口。有什么事我来帮你传达好了。”
捧住杜恩克英气脸庞的果然是家俊艺术家般修长白皙的手指,同时映放在眼帘里的亦果然是家俊的深刻俊美的脸孔。
家俊还是穿着昨天的深蓝色西服,此时随意地敞开,严谨地系到领口的浅蓝衬衫搭配一条同品牌的灰蓝细格领带,这款被称为法国时装界绅士的givenchy男装是如此恰如其分地烘托出家俊身上的贵族气质。
家俊的带点深金棕色的柔滑头发此时是全部整齐地向后梳去,由于半背着房间里的灯光,所以他的脸有一半都模糊在黑暗里。可是那向光的半侧白皙面容不知为何带着一点疲倦和温柔,连那绺滑落在家俊耳畔的弧形的发缕都仿佛有生命力般地默默而又脉脉——这样的家俊简直就是性感的要命,一般人如果得有机会亲近这样的美容颜一定会因惊喜和震撼而深深屏住气息,甚至高兴得昏厥过去吧!
可是杜恩克当然不是一般人。
所以他不但没有为凑近自己视线的家俊的容颜屏住气息,反倒是因刹那想起昨天的事情顿时羞怒交加,暴跳如雷:“哈挖——啊!咬薨!”
“来用笔写!”
家俊体贴地递上纸笔和垫用的硬板。——杜恩克一把抢过笔!恶劣心情使得他拿着笔都颤巍巍的,在纸上横七竖八戳下两排:家敏这个小混蛋呢?他在哪里?
非得好好地收拾这个害我受罪的小王八!——咬牙切齿的杜恩克再次碰痛了自己的舌头,有苦说不出的表情,除了让家俊差点笑出声来,只是让杜恩克的心情更为恶劣。——小王八!小王八!都他妈的是一群王八!
不出声地在心里痛骂了十万八千遍,杜恩克的心情终于才松弛开一点。郁卒地抬头四顾,此刻他已经知道这里是医院的病房,而非自己那个豪华舒适的大卧室了。却听家俊温言道:“不要气了。我已经替你教训过小敏了。”
原来家敏要告诉自己的就是这件事!当时闻讯赶到医院的家俊真是哭笑不得。
见杜恩克在纸上恶狠狠地又写:怎么教训的?
见杜恩克一脸仿佛打输了架非要红着眼找仇家打回来的痛恨神情,家俊又差点笑出声来,好容易才止住了笑意:“当然是狠狠骂了他一顿,警告他不许再有下次了。”
什么?!——杜恩克瞪大了眼睛,简直是气得目疵尽裂!就这样便宜那个无父无君、无情无义的小混蛋王八?!气得他在纸上使劲戳:不行!——我绝不同意!
“不管怎么说,小敏总是我的亲弟弟呀,他又长得那么秀气纤弱,我总不能动手打他吧。”
杜恩克一脸痛恨木了的表情,教家俊怎能不看得嘴角含笑。
就是要打!!——气透叫自己不能大声嘶吼甚至连说话都不能的家敏,心情悲愤难言的杜恩克在家俊拿着的纸上力透纸背之后,恶狠狠地把笔扔到了病房的门上!
“铿!”一声脆响,那支价值实在不菲的金笔就此为了杜家父子的意气之争而舍身成仁了。
而杜家俊也终于忍俊不禁笑开嘴角,虽然他说出的话其实是在惋惜那支金笔:“爸!那可是我从法国带回来的笔,全世界限量销售的啊!”
谁管你他妈的什么金笔银笔!我爱摔就摔,你能奈我何?
虽然杜恩克只是恶狠狠地给了家俊挑衅的一瞪就一骨碌给个脊背,家俊还是从他那太熟悉不过的凶狠表情里读懂了杜恩克没有说出的话!——忍不住又笑弯性感的唇角,正要上前去搬杜恩克的身子,却听见病房门被推开的声响:“大哥?”
进来的是身为这所着名医院院长的杜家浩。
走廊上的阳光跟随杜家浩进入病房,身高一米八七的家浩此刻看起来竟是如同一个淡黑雕塑。
很多人都说过在杜家四兄弟里家浩是一个非常突兀而奇特的存在。
那或许是因为家浩天生美感不均匀的面孔